深山之处,瀑布之下。
白云飞一袭白衣,扎着稳健地马步,手握一把钢刀。奋力地刺出,唰,瀑布湍流急下,他倒吸一口冷气,虎口巨震。
砰!
浑身力量集中于一点。
八极拳贴山靠背,砸在僧侣手臂。
以肩做拳。
却见陈蒹葭千钧一发之际,若雷霆般闪避这一棍。
“施主莫要。”
下意识以为陈蒹葭要寻此短见。
方丈心中一慌。
陈蒹葭倒是平静,收起了八卦掌阵势,迎面点来的棍子,她躲也不躲。
若是这么打,没一会儿,便要落败。
可惜是女子,天生力差三分。
竹叶青八卦掌使的很有火候,轻功如燕,也算是武学大家。
方丈慈眉善目地笑着。
陈蒹葭身体灵活,宛若青蛇扭动,每一棍无一打在她身,八卦掌招招去向阴狠之地。
棍出如龙,速度顿然加快。
陈蒹葭一掌狠拍在其喉咙处,僧侣动也不动。
果真如此。
方丈笑道:“施主八卦掌炉火纯青,可惜天生欠力,八卦掌打罗汉,差了路数。”
身体稳当落下,挥袖,臂轮一圈,掌击他喉。
陈蒹葭并不急,头一偏躲开棍击。
国武出少林,各种招式,都有其痕迹。
僧侣往后微微退开一步,一臂甩开她,单臂持棍尾,轻挑往上,一击直奔陈蒹葭咽喉。
这里的僧侣,震开武器,便算胜。
陈蒹葭附身往下,一掌朝着僧侣手腕处棍上拍去。
她手就这么顺着棍中滑了下去,将力卸掉,身体当空而起,身若棉花,脚若飞雀点地,踩在棍上。
棍中一股巨力传来。
僧侣何肯放手,腕上用力一震。
陈蒹葭一挥衣袖,险险躲过迎面一棍,玉手轻捻,抓住棍中,似要将其荡开。
方丈解释道。
“善使齐眉棍,长与寺庙,每日劈柴挑水练武,施主小心。”
一棍迎面打来。
“请赐教。”
为首之男子站出,单手持一根齐眉棍,站如白杨挺拔,腿如盘根稳健,太阳穴高高鼓起,眉如刀目如星。
方丈轻道一声阿弥陀佛。
陈蒹葭扫视场内一圈,遂郑重点头。
“此关过,可请一此。”
方丈言道:“施主要请此物,还得先过这十八人。”
两排而站,中间空余一地。
僧侣各个神情庄重,面色威严。
周身各站九人,皆器宇不凡。
堂口,广阔的屋子中,木质双架。悬空各式兵器,无铁器,纯是木质。
越过观音千手佛像,背后,讲武堂三个大字,写的龙飞凤舞、入木三分。
方丈笑道:“施主跟我来。”
风情万种,绝代风华。
陈蒹葭磕了三头,拂袖起身鞠躬。
陈蒹葭未曾开口,方丈递过一根长香,陈蒹葭点燃长香,插入焚炉,方丈与一旁点燃黄纸,焚尽。
却无功德箱。
到了宽阔堂口,周身观音千像,中央千手观音,左右文殊两位菩萨,供奉香火。
她动,方丈才往前引路。
见陈蒹葭驻足,方丈只是耐心等待。
故地重游。
只是为她求了眉心一痣,求了佛前一灯。
纳兰老爷子却是婉拒。
庙内方丈闻言,惊道:“你与我佛有缘。”
牵着的小女孩陈蒹葭却蹦跳着喊:“爷爷,这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哎,不过他没找到。”
纳兰老爷子潜心鞠躬,道:“这人先道后佛,乃得圆满者!”
陈蒹葭再看此碑文,不由驻足,思绪飘回那年,刚来此地,纳兰老爷子牵着扎着马尾的她,来此地刚见此碑文。
色心行识受想事,法无二门非相修。
心本无生因境有,因缘和合方知由。
明得自心何方时,密中之音含总持。
言道言佛言机玄,未证言证非实证。
悟道歌:
寓意深远。
陈蒹葭遂跟上,出了寺庙供佛堂,继而往上,寺庙分为两层,这会儿上了青石板台阶,广阔的地域正是第二层,旁边立着碑文,乃是前任主持所刻下。
方丈转身,飘然前行。
“施主若确定要请出此物,且随我而来。”
方丈低头诵念道:“善哉善哉。”
陈蒹葭表情庄重,神圣不可侵犯。
她眉心朱砂痣,殷红无比。
。
再鞠躬
起身。
陈蒹葭鞠躬完,跪在草垫上,恭敬地给佛像磕了两个头。
这会儿他问道:“陈施主,您想明白了么?”
方丈一举一动中,充满禅意。
铁制焚香炉旁边,站着一身朴素打扮的方丈,双手合十,出家之人不谈年纪,道修无时光,读禅忘岁月。
这会儿,在魔都混迹多年,恶名远扬的陈蒹葭,恭敬地站在寺庙门口,对着壁画上有敦煌痕迹的佛像,鞠了一躬。
只有一小撮人经常来这个寺庙供奉香火,小时候纳兰老爷子陈蒹葭从帝都前往魔都,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就是此寺庙之中。
很小的小寺庙,完全没几个人知道。
某座远近无名的小寺庙中。
……魔都某处。
不愧是老爷子,眼光深远啊。
估计也是因此,纳兰老爷子才让他来教导吧。
不然再好的发力手段,再广阔的伤害,不敢出刀,终究泯然众人也。
面对急湍毫不退缩,对于危难迎面而上,对于痛苦勇敢承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