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男子是厉声喝斥还是扬鞭狠抽,那匹黑马都不肯走动一步,书玉不忍心小俊投胎成的黑马惨遭男子的毒手,忙冲男子叫道:“这位大人,能不能请您住手,我哄哄它,看它走不走再说好吗?”男子抽了几鞭见黑马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般的不愿跟他们走,心里已经有些放弃了,没必要为了一匹马再生事端,他还想赶紧进陈留县城找大夫给娘子好好瞧一瞧呢,刚才乌骏的一番发疯狂奔,虽然没有让娘子受伤,可也受了些惊吓,毕竟不是以前那个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了,还是让大夫诊治调理一番比较妥当。
见书玉开口为乌骏求情,男子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就停下了扬起的马鞭,脸上犹有一丝愤愤,看来对这匹转眼间就背叛主人的黑马很是恼火,只是涵养深,没露出太多表情而已,他对书玉说:“看来也只有你才能使动乌骏了,那就快点吧,我们还要进城呢!”书玉轻轻地抚摸着被鞭打过的马背,暗暗叹了口气,嘴上哄着那匹黑马:“不管你是不是我以前遇到的小俊,我都叫你小俊好了,你不要不听你主人的话,赶紧和你的主人回去吧!要不他一生气,你又要挨打了,打在身上你不痛吗?乖,听话,找你的主人去!”说完还拍了拍马屁股,让它往前走。
无奈,那匹黑马还是不为所动,也不知是没听懂书玉的话还是故意闹起了脾气,就是不抬脚,还翻翻白眼,好似在说:“不走!不走!打也不走!哄也不走!就是不走!看你们怎么办?”书玉好话说了一箩筐,可那匹黑马就是不动弹,书玉无奈地冲男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黑马不肯走,只有一匹白马,还跑了很远的路,恐怕载不了男子和女子两个人,这匹白马叫“雪驹”,从小就跟在男子的身边,如今也进入老龄化了,男子还真不忍心它驮着他们两个人上路。这可怎么办?难道把雪驹让给娘子骑,他徒步走不成?那要走到何时?他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想赶紧进城找大夫给娘子诊治,不想在路上再耽搁时间。
女子见到男子皱起眉头,知道他心中所愁,看了看书玉几人,问道:“你们家住哪里?是怎么来这果园的?我们要去陈留县城,这果园里可还有马匹或者马车,能否卖给我们做个代步工具?”姚承明忙冲二人施了一礼,言道:“我与表妹都住在陈留县城,本是来这果园摘些新鲜果子送人的,这果园是我二姑的产业,果园里是否有马匹或马车我不是很清楚,还要叫下人过来问问才知道。”男子隐约记得他冲入果园时看见大门口有辆马车,就问:“果园门口不是有辆马车吗?可是你们所有?就把那辆马车卖给我们好了,必不会少给你们银两的。”姚承明知道男子所说的马车是书玉在街上叫的马车,在大门口那里等着他们一会儿回去的,若是卖给了这对夫妇,那他们等会可怎么回去?遂摇摇头,拒绝道:“那是我们出城时花钱租的马车,一会儿我们回去还要乘坐呢,自然不能让给你们。”见男子眉宇间有些阴沉,忙又道:“正好我们摘的果子也不少了,该回去了,免得家里大人担心。我们可以捎带你们一程,带你们进城。”
这也是不得已之中的对策了,女子心里也很奇怪自己的马和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何种关系,就趁这个机会答应下来,待会和小姑娘同坐一车,正好套套小姑娘的话,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行。男子见女子答应了,也不便反驳,就同意了。姚承明叫点墨去外面把车夫喊过来,把两篓果子搬到车上,请女子和书玉、青梅上了马车,他坐在车辕上,点墨随车步行。男子骑上白马,扯起黑马的缰绳,跟在马车后面徐徐前行,此时黑马倒没有犯倔,乖乖地跟着走了。
车厢里,女子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书玉,书玉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架高亮度的探照灯下,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缩了缩身子,往青梅那边靠去,青梅见女子毫不客气地盯着自家大小姐,心里有些生气,可她也有些畏惧女子的眼神,只敢对着女子坐的方向问:“这位夫人,我家大小姐可有什么得罪之处,为何您要这样紧盯着她啊?”女子锐利的眼神倏而不见,换上了一副嫣然笑容:“我们初次见面何谈得罪之处,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捎带我一程呢。只是我于相面之术有些研究,见你家大小姐面相不同一般,故而仔细瞧了几眼,有唐突之处还望你们勿怪!”
书玉心说:“骗谁呢!相面之术是假,想看出我是否心虚才是真,不过你的眼神也太锐利了,比我上初三时那彪悍至极的女语文老师还厉害,那可是我一辈子的阴影啊,被你盯着的感觉竟比被她盯着还要可怕!老天,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梅见女子这样解释,就不再开口,见女子收起了锐利的眼神也觉得轻松不少,毕竟在那种眼神的关注下很有压力的。女子就笑语晏晏地和书玉、青梅聊起了家常,虽说书玉心里有戒备,言语之间比较谨慎,可她后世只是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人,和社会上的人接触的并不多,没什么头脑和心眼,这辈子也一直生活在简单的家庭里,即使有些矛盾也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开饭馆做生意有几个得力手下和家里长辈以及大哥张绍英帮忙,她主要负责开发新菜式,和人斗心机的时候并不多,她是有些聪明,可没有什么阅历,结果时间一长就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事情透露了七七八八,好在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