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一直没说自己在做什么,小娟和二牛既不懂,也不敢问。
小娟将锅内的细盐小心的铲到碗里交到白启手中的时候,其实也不知道手里的便是真贵细盐。
因为“细盐”这个词,刚刚从山村出来的她根本就没听过。
白启从碗中捏起一撮盐瞧了瞧,发现重新结晶的新盐已经和后世的食用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只是可能因为加工工艺没有后世的那么精细,还是有些白中泛黄,但也已经无伤大雅。
当在厨房外等待的张茂,看到白启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的小半碗细盐时,顿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只是细盐?!”
面对细盐,也怪不得张茂震惊。
虽然,在隋末时,制盐技术就已经形成了“垦畦浇晒”的生产模式,俗称“五步产盐法”。但现在距离贞观盛世还有几年,大唐现在的盐产量还没有达到可以让普通百姓食用的起地步。
穷苦百姓有个醋布用就不错了,根本买不起盐,更别说一辈子见都没见过的细盐了。
细盐这可是都是贵族老爷们的专属,他们使用细盐也只偶尔用来刷刷牙而已。
而现在,白启厨房折腾一阵,竟然能凭空变出细盐来?这如何不让张茂震惊。
“难道,这是点石成金之术?”
见张茂还在发愣,白启却微微一笑道:“好了,做菜的盐有了,你去找人在院中搭两个临时锅灶,准备做饭。”
回过神来的张茂连忙躬身应下,神情较以往却是越发的恭敬了。
很快,简易的灶台按照两口铁锅搭建好。
二牛添柴,张茂切菜,韩武切肉,小娟掌勺。白启则坐“中枢”,啃着买来的酸杏和黄瓜(唐称胡瓜),又开始遥控指挥。时不时的还能吐出几个葡萄籽儿来。
用带皮的豚肉将烧过的铁锅又刷了两遍后,白启让小娟重新炼了些脂油,而后一步步的教授十一岁的小娟如何炒菜。
在大唐,十一岁的农村孩子已经是家里重要的劳动力之一了。而作为女孩儿,十一岁已经到了结婚的最低年龄了。
很快,一碟碟茄子炒肉、韭菜鸡蛋、竹笋羊肉便在白启的指挥下出锅了。
房间内,白启拿起自己闲时新做的竹制筷子,每碟菜都先尝了尝,立时间,终于感到有点下咽的东西了,虽然这菜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娟儿,过来一起吃。”白启对站在身边侍候的小娟招呼道。
然而,白启却不知道,自己这随口的一说,可把小娟给吓了一大跳。
小娟很自觉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即便吃点残羹剩饭也很是满足了,怎敢上桌吃饭呢?
要知道,此时的封建帝国时代中,不说丫鬟、下人,就连小妾都不可以和主家在一桌子吃饭的,而能有资格和主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女人,那只有母亲和正妻才可以。
小娟虽出身山村却也知晓其中规矩,在听到白启让其上桌时,立时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声惊呼“奴婢不敢”。
白启闻言,却真的是生气了。
以前小娟自称“奴”,那只是一种“田舍奴”的贱称。而这“奴婢”,却是为奴为婢的丫鬟、下人的称呼。而就是小娟的这种奴性,太让白启所反感和厌恶了。
“啪……”
白启用力的摔放下筷子,很是生气的道:“都说了多少遍了,别跪来跪去,起来!”
“是……是……”小娟慌忙起身,低着头心里很是忐忑的等待着训话。
白启神情严肃的道:“听着,我没把你当下人,你也不要把自己当做下人。还有,瞧瞧你做的菜,寡而无味,不知道多放点盐吗?过来吃,都吃了,然后好好想想错在哪了?”
小娟这还是第一次见白启如此严厉的对谁说话,立时吓的赶忙来到白启桌前的右下位跪坐而下,拿起筷子,一边忐忑的吃着饭菜,一边眼泪汪汪的却极力忍着不让眼圈里的眼泪掉下来,以免惹白启不高兴。
而白启在面对这个泪眼朦胧的小女孩,哪里还有胃口吃饭?拿起的筷子吃了两口饭,便还是放下,而后起身向着院中的锅灶走去。
此时,院中的锅灶旁,张茂、韩武、还有二牛三人刚刚将盘中的炒菜瓜分到自己的饭碗里,正毫无形象的大口吃着。猛然间见白启走来,立时放下碗筷起身,一边行礼,一边垂着胸口猛咽着食物。
“白、白先生……”
白启摆了摆手,走到锅边掀起灶头中还在喂着火的锅盖。
立时间,伴随这一阵水汽,一阵浓郁的香气立时席卷了整个小院。这让张茂三人突然发现自己的碗里的饭菜也不香了。
加了香叶、陈皮等大料的羊排大骨汤,在锅中咕噜咕噜的冒着泡,香味浓郁却闻不到一点羊膻味。
白启拿起勺子在锅中搅了搅,又在那已经很是松软的肉骨上戳了戳了,舀起一块碎肉到碗里尝了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不过感觉这汤还是不够鲜。
“盐呢?”
“啊?在我这里。”
张茂伸手入怀,谨慎的左右看了看,这才拿出盐袋双手递给白启。
白启瞟了张茂一眼,拿过盐袋打开,用汤勺欠了一点盐往锅里搅了搅,而后找来一木质钵盂(boyu)盛出几块排骨,而后盖上锅盖继续煮。
白启端着钵盂到张茂等人的小木桌上,找了快木头当板凳坐了下来后,自己先拿了一块羊肋排,而后示意大家随意。
张茂和韩武还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