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腊梅花怒放,花畔伸过来一双柔荑,自然而来,北风漫舞;又如春花秋月下画舫轻吹一声玉笛,有美人半卷珠帘痴痴的往外望,良人几时归还?
那手,一样是自然,由心而发。
雪花中横空出来的这一只手,来得潇洒,来得自如,像雪中本该就有这一只手,它整洁,指甲不长不短,并无香气,只有骨节平齐的赏心悦目。
就是名家的画,也不过如此让人心怀舒畅。
却来得不慢!
当事人纪沉鱼才一惊诧,手到了嘴边。手指尖笼住她一侧唇角上,手心带着温热,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嫣红双唇。
一抹干净清闲的气息,从后而往前来。背上,多了一个坚阔的胸膛,把纪沉鱼要乱动的手脚扣得死死的。
一丝子缝隙也没有。
许王低低的笑:“卿卿,这么巧?我来赏雪,你也来赏雪,”他语声呢喃:“你占了我的地儿。”
可不是,从这里望去,恰好是别人看来的一处死角,却又可以看清院中。许王守礼才到这里,就见到左顾右盼的人儿一样,那惹人怜爱,伶俐总是嫌她太过了,却又无从发火的纪沉鱼在这里张望。
纪沉鱼已经安静下来,哪怕她的身子贴着火热的身躯,哪怕许王温厚的气息全打在她脖子上,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纪沉鱼静静站着,既不为自己被吃豆腐而生气,也不为许王轻薄而恼怒。
她来到这里是为暗中查看陈氏,打又打不过许王,骂又骂不过来,就恼又有何用?和外面那只拜香的蛇比起来,身后这只蛇暂时先放一下他。
早就知道是他!
从闻到干净整洁时,就明了是他。
贵族们薰香的居多,只有许王没有。以前没有在他身上闻到什么味儿,加上昨天披了他的衣服,就是这种味儿。
清闲得如闲花照水,水边弄潮。那潮并无起伏,只缓缓而来,带来一阵阵的清爽洁净。就是这种味道。
她不理许王,权当搂抱自己的是只白恶纪龙。病中正弱,他愿意挡身后的风,由得他去。纪沉鱼专心只盯着陈氏,见她虔诚的跪拜,上香,膝下跪着一个桃花色绣百子的锦垫,念念有词的祷告着。
北风,吹来她唇上的胭脂香。纪沉鱼有些塞鼻子,顺手拿过许王的宽大衣袖,在鼻子上擦了一下。
又怀疑陈氏祷告的是暗语,纪沉鱼不错眼睛的盯着,嘴随着动着,有心猜出来是什么话。
许王不易察觉地又笑了,眼下是雪白一段颈项,逊与梅花三分白,却自有温腻香甜。不同于梅花的香甜,细无声的沁在空气中,慢慢的散发开。
想都没有多想,也没有任何犹豫不决,许王在那雪白处,温柔的亲了一下。腰上立即一紧,一只不安分的手回手反抓,不知道捏住腰间哪里,只管狠命的一拧。
好似拧麻花。
许王的回应是,在那雪白让人亲了还想再亲的地方,咬了一口。他堵在纪沉鱼唇上的手,手指尖轻弹,如拨琴弦,在那如玫瑰花般丝滑,带着芬芳的唇瓣上飞快舞动,感觉纪沉鱼张嘴来咬,手一松,再次堵上她的嘴。
腰间的肉,就一直放松过。
而此时,北风凛冽中,多了一道不同于寻常的冷嗖嗖。有人来了!
许王立即查觉出来。
与陈氏勾接的是自己的六哥均王殿下,许王早就知道。他没有想到自己快速的选了两个侧妃,还是有一个被均王拿下。
对于奸细,许王一向喜欢双面间谍,当然这间谍,她当得两边传消息,自己并不知道。
怎么办?来的人未必是弱者,搭眼一看,就能看到自己和纪氏在这里。现在把陈氏暴露出来,许王认为亏本大了去。
她为均王倒做了什么,比如想给自己脸上抹点儿黑,如纪沉鱼昨天说的,事情闹大,殿下和我颜面何存?
纪沉鱼的颜面才是小事,均王是要打到许王脸上,让安陵公主看看,你要嫁的人并不好。
许王不想娶的人,恨不能弃如敝履,可是还有人,是很乐意,恨不能烧上高香来娶。
不让陈氏反作点儿什么,许王心里闷得慌。
再说这来的人不能惊动,墙外还有一队人,等着追查他的落脚处。皇子们在外地都有自己的党羽,出都城以来,没有一天陈氏不和别人联系。
那么,总会有几处落脚点让自己找到。一旦打草惊蛇,他怎么肯安然返回巢穴?
他凝神想心事,不过就一下子一闪而过。纪沉鱼被忽如其来的冷风激得缩起头,身后很暖,反正也贴了,再贴后一些取暖,反手捏的那腰间松下来。
才得放松,身子被一转过来,唇间的手松开不在。纪沉鱼春水泛潮般的眼眸,迎上一对星光般深蕴敛藏的眸子。
眸子上面,是光洁的额头,又饱满又秀美,如一块半弯拱起的白玉壁,雪光上脑门儿还闪着微光。
可见肌肤有多么的好!
才看到这里,见额头伏下,眸子低垂,下一步,纪沉鱼不敢置信的溜圆了眼睛,顾不上被陈氏发现,手脚乱舞而来。
红唇接上红唇,许王不折不扣的吻上了她。
他是真的来吻!
红唇刚一接上,舌头如滑溜的小鱼儿就来叩关。轻轻的叩,温柔的叩,不厌其烦的叩……。如别人的这片润泽之地,是他家的自留田。雪花细细的下着,轻柔打在他们的发上,肩头,许王搂得有力紧摄,又极是温柔,没有弄疼纪沉鱼的伤处,也护住她受伤后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