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拧,纪沉鱼重新摔到,好在床大,没有滚出床。殿下曲一膝跪在她身边,手臂一长捞起一件衣服,不怀好意且威胁地坏笑:“看来你不乖,我得把你捆起来。”
“哧拉!”他撕开衣服,再接着撕一回,看来想撕成布条。烛光照亮他的肌肤,上面有细细碎碎的小伤痕,不在烛光中,平时不大容易看得出来。虽然没有衣服,他沉然如安宁战神,紧绷的肌肉似有无穷力量,什么都可以打得倒。
烛光,又从他身上反照到墙上。把他的影子笼罩在房中无处不在。纪沉鱼在这影子中深深感到压力,她则竭力在心里暗示自己,美男当前,睡了无害。
眉睫随着衣服的再次撕开闪跳着,纪沉鱼放弃抵抗,安谧地闭上眼:“你轻轻的,好吗?”
烛花跳了一跳,在她身上打出或明或暗的阴影。明处山峰挺立,暗处幽谷花香。从额头到鼻尖,从鼻尖到嘴唇,起中有伏,伏中又起。说是山谷,比山谷更生机盎然。说是花朵儿,比鲜花更柔媚多姿。许王震撼了,目不转睛的看着。纪沉鱼不再有什么举动,殿下也不知所措起来。他半跪着,久久看着这美丽的身子,心头忽然一酸,张张嘴想说自己很想念她,又咽了回去。他只回了一句:“我会疼你。”
肌肤摩挲着肌肤,不知怎么的,就有了汗水。微珠般的汗珠,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只知道带着他的体温也有她的体温。先然悄悄出现在紧贴互恋处,再就欢快的无处不在。额头上,鼻尖上,背后,手臂上。行到一处,似洗涤身心,又似荡平狷狂爱恋。她是碧罗叶,他就是夜明珠。她是九重纱,他则是银河水。是他清洗了她,还是她重染了他?只知道细细碎碎,被褥摩擦,肌肤相接,痛楚双眉,柔声轻哄……都在其中。
鲜血溅上金凤明眸,再接着染上金凤冠羽毛,再来是忍痛的轻泣,推他出去的手臂。许王欣喜若狂,抱起纪沉鱼一路亲下去:“鱼儿,我的好鱼儿,我就知道你是清白的。”他更舍不得走,更不愿意走。就是天塌地裂,滚石飞沙,许王殿下心中也只有一个意识,小鱼儿果然清白的。
要说再有第二句,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得意之色浮现眉间,呵,不枉殿下这么想你!
纪沉鱼沉浸在自己心思中,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痛苦中又有欢娱,甜蜜中又撕心裂肺的种种。她以前并没有过,床戏全是别人代拍。她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自己爱的人,她一直想着一定是完全甜蜜,完全美好。不用看许王守礼,也从他又有力又柔和的手臂上明白过来,他喜欢的,是自己完壁如玉。
欢娱还在,阴霾渐渐起来。像鸟儿还有鸣唱,草儿还在摇曳,而远处天边滚滚乌云,迫在眉睫层层到来。
殿下正在欢喜无比,纪沉鱼试图让自己一路拔出。烛火在这个时候,灭了!房中一片黑暗,有欲睡的种子,也带来疲倦的提醒。纪沉鱼什么话也没有说,许王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个人一个是久受看守,云雨后松驰下来。一个是日日戒备,这就可以放下心来。没一会儿,两个人睡着了。纪沉鱼缩在许王怀里,许王拉上锦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贴着她的面颊欣喜入梦。
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地老天荒,似乎天长地久,似乎冥冥黑暗,似乎周身舒展。深过于地底,浓过于夜天的睡眠,比什么都香,比什么都美,比什么都让人留恋,也让人醒来容光焕发精神百倍,无处不是力量。
许王早早的醒了,他习惯于起早,今夜也不例外。烛光不再,只有窗纸上透出白光。天光大亮?或者是雪又一夜未停。
数点幽光,亮了床前,就暗了几下,亮了梨花几,就暗了碧玉灯。借着这光,许王把纪沉鱼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虽然怕弄醒她,可更想和她多说几句话。手指轻轻的抚上她的额头,慢慢的划到鼻子,含笑刮了两下,纪沉鱼没有醒。再到嫣红微肿的嘴唇,殿下凑过去,无耻的用舌头舔了两下,纪沉鱼没有醒。手指如调皮的孩子,沿着下颔往下,再往下……
纪沉鱼忍无可忍,狠命推他一把,骂道:“让不让人睡了!”
许王被推到床沿上,嘻笑道:“让你装睡!”他欢喜不尽地张开手臂:“乖鱼儿,快来让我抱一抱。”一只脚丫子踹过来,纪沉鱼变脸好似母老虎,一只手扯过锦被按在身上,往外面喊人:“来人!”
张氏推门而入,身后足有一排两排,二十个宫女。宫女们轻车熟路地点蜡烛的点蜡烛,送净面水的送净面水。金盆上搭着巾帛送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宫女娇滴滴道:“请殿下起身。”
许王眯起眼,这也不知道喊的是哪一个殿下。不管喊哪一个,他慢吞吞先起身。两个人都不着寸缕,纪沉鱼缩在被子里肯定是不会当他面起来。
绫被从他胸膛滑落,一直滑到小腹。眼看还要往下去,纪沉鱼扯过被子蒙住头,尴尬地道:“快穿衣服!”许王嘻嘻一笑,坐着侧身揭她被子,他这样一动,仅到小腹的被子就接着往下滑。许王有时候是很不要脸,索性腿一蹬,把被子踢飞,不偏不倚正搭在两个手捧金盆宫女的头上,他光洁玉润的肌肤彻底裸露出来。
张氏老脸一红,眼光往下垂,还能勉强抗住不出去。两个宫女费了一番功夫扯去头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