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宝一脸的得瑟,不住把屁股揉着,嘴里吸着凉气,好似他的屁股有多疼。那鼻子,快歪到天上去:“还能有假!除了嫡亲的侄子,谁会告诉姑母这话!”
他嘴咧着:“哎哟,我的屁股。”再一跳多高:“许王选侧妃这事,我可是先告诉大姑母你,再告诉武家的二姑母!”
袖子一拂:“真是不见情,不把四表妹给我!”
窗外“当啷”一声,不知摔了什么东西,把王氏和王大宝吓了一跳。
走到窗前,王氏不悦地问:“什么事?”
“回太太,后窗户跟下青苔路滑,没仔细,摔了给表少爷打的水。”丫头青鹃恭敬的回话。王氏松一口气:“表少爷不用热水,这里也不用再侍候。”
青鹃答应着,地上捡起摔了的铜盆,左右看无人,揣着冷汗放回铜盆,见院子里只得两个丫头,是素日相处得好,过去悄笑道:“我娘在家里病了,趁这会子太太不要人,我出去一下可使得?”
“姐姐只管去吧。”丫头们互相偷懒,人人都有,因为不管。
走出王氏院门,青鹃不是回家,而是在竹林后面看一看房里见纪四老爷。
书房里分前后两个院门,青鹃从后院门伸头,见一个熟悉的小子在,招手让他来,低声道:“有话回四老爷。”
小子带她耳房里站定,请纪四老爷过来。
院落碧沉沉的,西风吹得廊下菊花乱卷。纪四老爷踩着落菊过来,摸一把额头,为大女儿烦心事染得一头汗水。
问青鹃:“太太那里有什么话?”
“回老爷,表少爷来,和太太说一件怪事,”青鹃是家生子儿,王氏虽然是主母,纪四老爷却是当家人,有些话,纪四老爷命她来回,青鹃不敢不来。
纪四老爷在水磨楠木椅上坐下,娶妻娶贤,王氏不能说不贤,却夫妻各有心思,大家肚子里清楚。
让丫头盯着,是四老爷不得已为之。长女纪羞花当初定亲事,纪四老爷和纪老太太看好人家,没想到王氏娘家私下里送来别人的消息,纪羞花嫁给现在的丈夫,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从那天以后,纪四老爷让丫头盯一盯,免得再出什么大的差错。要知道当初舅奶奶家和纪羞花的亲事,纪四老爷是首肯过的,没想到后来出了差错,不得不成悔婚负义的人。
寻思老太太说女婿前程有了,夫妻却不和,其实也是暗指纪羞花,只是不好明着说,把别人扯出来说。
不想,被纪老太太一下子说中。
纪四老爷不认为母亲说话不妥当,反而认为老太太是过来人,看事情很犀利。
他理着衣衫出着神,不防青鹃道:“表少爷说许王选侧妃,太太要不把四姑娘给他,就不帮着太太打听!”
“什么!”纪四老爷跳了起来!
他中年微发福,这一跳身上衣衫飘起,腰带上一块祖传玉佩晃动在半空,活似一只元宝在空中。
落下来,纪四老爷脸红脖子粗:“岂有此理!”气呼呼负手走动几步,休妻,纪家门楣做不出来!
纪家没有休弃之妇,也没有被休弃之女。到纪四老爷手上,更是不能添这一笔。
妻子不好,不进她的房就行!表少爷要四丫头,不给他就行!
许王选侧?……。
纪四老爷冷静下来,眸子如寒泉平寂却又冰冷,问青鹃:“你没有听错?”青鹃垂手:“表少爷说得清清楚楚,奴婢一字不错听着。后来走近些要听,手中铜盆失手滑了,因此不敢再听。”
打开房门口,月光清晰可见苔痕。小子走过来:“老爷,三老太爷说明天带着人杀将大姑爷家去,问老爷一起去?”
“没有王法的东西!早生几十年,让他知道知道我们老纪家是什么样子的厉害!”三老太爷在院子里骂,从听到纪羞花被撵的事,他手里的拐棍就想往人身上招呼。
他的骂声中气十足,隔着房子,纪四老爷也听到。
皱一皱眉,纪四老爷先对青鹃道:“你先回去,看表少爷没走,再听一回。”青鹃陪笑:“太太和表少爷把窗户也关上,这会子听不到,我赶着来回四老爷。”
“嗯,”纪四老爷只是出神,没有理会。
青鹃红着脸道:“四老爷,我娘病了,请四老爷的恩典……。”纪四老爷挥挥手:“回家住一夜吧,明儿早来。”
“多谢四老爷,”青鹃大喜,跪下来给四老爷叩几个头,欢天喜地去了。
纪四老爷出门,见三老太爷杀气腾腾,让人送去客房休息:“三叔,备的暖酒,吃几杯睡得好,明天才能杀将过去。”
哄走三老太爷,七老太爷颤巍巍过来:“老四,大丫头是他们家明媒正娶,咱们明天去,要摆足了威风,摆足了……咳咳咳……。”
七老太爷痰上来,一路咳着也搀出去休息。
安排好余下的人,纪四老爷往外面来。只有母亲,还可以商议几句真心话。
秋风有凉意,纪四老爷紧紧衣前襟正走着,见一个丫头端着食盒过来,喝住她问:“什么时辰,又不是老太太房里要吃的,这是往哪里去的?”
丫头抬起面庞,却是四姑娘房里的碧杏。见四老爷不喜欢,放下食盒急忙行礼:“大姑娘要的宵夜。”
“你是四丫头房里的丫头,怎么跑到大姑娘房里?”纪四老爷忽然收住,心里明白过来。怒目挥袖:“去吧!”又骂道:“什么东西!”
王氏又弄鬼!
怒气冲冲走到母亲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