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安推门而入,一进门就能闻到酒吧里环绕的熏香。店里陈旧沙哑的喇叭播放着三十年前流行的音乐,要不是酒架上面的液晶屏幕显示披头士的《foru》,覃安甚至怀疑这是留音机发出的歌声。
店里的装饰气氛非常有年代感,再有店老板那身西部牛仔的打扮一下子将覃安拉回了早几十年前公路时代的汽车旅馆。
极简主义的装饰,十字钢纹地板发出沉重的叩击声,在墙上还挂满卸了胎的车轮和一些老旧的海报和报纸。
这里的装修气氛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可是店里的氛围可是太晦气了。覃安往里走没几步就能闻到老烟枪嘴里吐出焦油味。
而他们粗鲁的举止就是在糟蹋这个门店的布置,而且在浓烟中混杂的烟蒂四处乱飞,稍有不留神便落到装满洋酒的玻璃杯里。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这个背头男人一只手搭在那个俊俏女郎的肩膀上,右腿蛮横地放在她丰润的大腿上。嘴里嚷嚷着走调的普通话,强逼这个女人喝下那个酒水面上漂浮谢烟蒂的威士忌。
虽然覃安很看不惯这种下里巴人的行为,但也只能不爽瞪一眼。毕竟傅青铃还在里面,说什么也不能起冲突。
“喂,臭小子你看个球啊!”那个男人注意到覃安不安分的视线后,猛地一砸酒杯嚣张跋扈地直视覃安。
店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店老板看到这种情景也只是多看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调酒。虽然这里都是一些流氓地痞聚集的地,可是有任何人想损害店里的东西,只有照价赔偿的份,因为店老板正是这个红灯区几个金主之一。
覃安没有说话,他默默转过头背着那些野狗的目光继续往里走。
这个男人看见覃安居然无视他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但是碍于店老板的面子他不可能在这里对覃安动粗,只能用一些温和的手段让覃安吃点哑巴亏。
覃安刚走到走廊里后肩就被人拍了一下,他回过头一看是那个男人旁边地小弟。而这时,一个酒杯打翻在地,小弟的蓝色短衣上沾满了威士忌。
“喂,小兄弟我只是想和你打声招呼而已,你弄成这样我很难堪哦。”小弟插着腰扯高气扬地对覃安说。
覃安撞上这种倒霉也是没辙,为了能最有效的处理他拿出钱包掏出二十块钱压在小弟手上。
“这……”小弟看到覃安这么干脆利落地交钱出来也是实在没想到。
“不好意思,这二十块钱就当洗衣服钱吧,拿出洗衣店里烫两下就能除掉污垢了。”覃安用平和的语气说。
“小兄弟,二十块钱未免吝啬了点吧,这里一杯最普通的啤酒都四十五,更何况我这杯‘威尼斯火箭’可是两百大洋一杯呢。”那个男人呸了一声将花生皮吐出来说道。
“两百啊……”覃安深吸一口气,看着钱包里最后两张红钞票,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最后两百也算是尚慧芸拨给他们的活动经费,要不是尚慧芸支持恐怕那一百来块的出租车费够覃安心疼一晚了。
眼下情况不明朗,不知道是否有血秽魔女潜伏在暗处。如果把事情闹开了,不光是自己傅青铃也很有可能连累其中。
“那算我请,这杯。”覃安心一横抽出那两张红钞票,塞进小弟手里,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说。
“就他一个,我们周围这几个伙计被你这么一搅心情可真是差劲,按道理我们这几个是不是也该来一杯啊?!”最后一个字故意提高一个音调,周边七八个小伙子站起来一脸臭屁地盯着覃安。
这个小弟一看到大哥撑腰了嬉皮笑脸地接过覃安的两百块钱。可就在这时,覃安用上力气抓住那两百块钱,他无论怎么拉扯覃安都不肯松手。
“那再加十块钱……”覃安将钱包里最后十块钱放在一起,渐渐地松开手劲。这才让他满脸欢喜地接过两百一十块钱。
“我给你还真敢要。”覃安对于这种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脸的挑衅行为真的是触及到底线了。本来内心就烦躁,被这群打火石轻轻磕了一下便爆出惊人的火花!
他抓住小弟的手腕猛地往外一翻,关节扭曲的痛苦让他立刻跪倒在地苦苦求饶。
“格老子的!”这暴脾气的男人一甩酒瓶,站起来破口大骂。可是刚迈出一步就被店老板死死地盯上,顾虑到以后还得混口饭吃的缘故他又将脚收回来,直指覃安的鼻子说:
“你等着,你敢踏出这个门指定你没有好果子吃。”那男人吐了口痰在烟灰缸上,拍了拍屁股带着自己的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这个音乐酒吧。
覃安看到他们一行人走后也没有必要对一个跟屁虫生气,他甩开这个小弟的手,跟老板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便走进幽暗的走廊里。
覃安走到305号包间,轻轻推开门。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
“总算来了啊……外面动静挺大的啊。”傅青铃用右手撑起来,艰难地喘息着。
覃安看到她煞白的脸色连忙关上门,将带过来的绿鼻涕药膏放在桌面上。
“别说话了,这……都……”覃安看着浅灰色外套的一边都被鲜血染成了紫黑色。而她露出光滑的手臂时,七八十公分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再不说话我都快闷死了,况且说点话还不至于打瞌睡。”傅青铃笑了,不知为什么她的笑是这么让人揪心。
两人之前因为f市的事两人关系闹得确实有点僵硬,而且在那以后两个人也没什么对话,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