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能的第一感觉就是前面一定很热闹,他向来就是一个爱看热闹爱凑热闹那里有热闹就往那里跑的人,虽然脸上被刚才那个不长眼的人抽的“花开遍地”,脚上的血洞里沾满尘土,但是他觉得能目睹一眼前方的热闹无论如何都会给他干涸贫瘠的生命土壤带来些许潮润。
刘大能一瘸一拐地向着前方走去,悄悄地躲在一处沙棘树后面,做贼似的探出半颗头颅,眼前的一幕不禁让他吃惊不已。
只见两股土匪在一处开阔的原坡上厮杀的难解难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尸体,绿头苍蝇嗡嗡嘤嘤地在这些尸体上挑三拣四起起又落落,几匹战马静静地立着,眼睛咕噜噜地盯着场中人猛虎似的呼啸和杀猪似的哀嚎。
让刘大能吃惊不已的并不是这些土匪之间粗鲁的厮杀,土匪之间为抢夺地盘而相互争斗丝毫不会引起他任何的兴趣,不论是自己亲见或者是听乡间传闻,在这片土地上这种野蛮的砍杀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刘大能唯一感兴趣的是皂角树下坐着的那个女孩。
刘大能对女孩子感兴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他丝毫不觉得在这方面有什么难为情,他的眼睛透过沙棘树的缝隙直勾勾地在女孩身上上蹿下跳,早已到了忘我的境地。
说实话,刘大能对柳如月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
那女孩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披着一件酡红色披风,扎着马尾,面目清秀,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就像山涧清澈的泉水,脚上穿着一双棕色马靴。
女孩此时正坐在一个桃木箱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嗑瓜子,她脚下的瓜子皮铺了厚厚一层,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盯着场中的厮杀,好像生怕错过了某一个精彩的瞬间。
刘大能觉得这个女孩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傻子,见到这种场面,常人躲避唯恐不及,而她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刘大能觉得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女孩她所面临的险境,于是他挪了挪身准备趁土匪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绕到女孩的身后,突施援救。
没想到女孩的一双眼尖,早就发现了沙棘树后刘大能那双贼眉鼠眼,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向刘大能笑了笑,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刘大能的心一下子就慌乱起来,他发现小时候玩“躲猫猫”辛苦积攒下的经验在这个女孩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藏匿”这个词对于他这么显眼的人物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
刘大能对于女孩轻而易举的发现他找到合理的解释后,就觉得再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于是他就信步款款地走过去紧挨着女孩坐下。
女孩身上有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没出息的刘大能闻到这样的气息竟然有些意乱神迷头晕目眩的感觉,女孩看着他脸上尽情绽放的血色之花抿嘴浅笑,出于礼貌刘大能还以憨厚而不失傻不拉几的一笑。
女孩递给他一把瓜子,笑笑:“我叫辣辣”
怕他没听懂,又补充:“辣是辣椒的辣”
刘大能走肾不走脑地回应了一句:“好名字!”,然后他斜眼瞟了瞟激斗正酣的野蛮土匪,悄悄地问:“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辣辣爽朗的一笑,就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怕什么?”
“你就不怕这些土匪……”
“不怕”
“……”
刘大能吃完那把瓜子就想告辞走人,因为他着实有些害怕,土匪杀人就像砍瓜,况且他还是颗嫩瓜,无缘无故被砍了,那真是见了阎王也说不清。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辣辣姑娘,我们后会有期,江湖再见”
临走,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又匆匆回头,“来而不往非礼也,忘了告诉你,我叫……”
“你叫刘大能,你爹叫刘大壮,是两个杀猪的”,辣辣轻描淡写的说
刘大能把要说的话生硬的吞到肚子里,眼睛一下子就绿了,胸口隐隐升起豪迈之气,将前行的脚步往后挪了挪,又挨着辣辣坐下。
“想不到我和我爹的名气……”,刘大能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
“也许以前不知道,不过从昨天夜里我估计西北地区大大小小七十二路土匪都应该知道你和你爹的名字”,辣辣仍旧轻描淡写,云淡风轻,一对小虎牙将瓜子壳咬的嘎嘣响。
刘大能有些难以置信,睁大眼睛:“七十二路土匪?”
辣辣站起身舒展了下身姿,揉了揉发麻的屁股蛋,“都是一帮臭不要脸,没羞没臊的”
刘大能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你说的对,都是一帮该死的货,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土匪”
辣辣整理了下马靴,看着刘大能:“我也是土匪!”
刘大能突然觉得像是吃了一泡狗屎,胃里全是酸水,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辣辣好像并未在意,仍旧看着刘大能,问了一个让刘大能无法拒绝的问题:“你想不想吃香的喝辣的?”
刘大能的神情眉目间清楚明白地写着一个“想”字,但他仍旧出于礼貌地问了一句:“怎么个吃法?怎么个喝法?”
辣辣没有正面回答他,又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成亲了吗?”
刘大能猜不透辣辣姑娘到底想要干什么,出于面子,将柳如月无情抛弃他那段改头换面成他觉得柳如月等女子不成熟肤浅没有主见难以与他在婚姻的道路上并驾齐驱,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好分道扬镳了。
刘大能着重强调了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