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月虽然表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不相信他们的意思,但是实际上对他们的来历颇为怀疑,尤其是对指挥长如此阔绰的出手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态度表示惊讶。
能有如此手笔的非商即盗,但观其言行举止,绝不像从商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即为盗贼。
在她眼里,盗贼就是一群草莽,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专干打打杀杀掳掠抢夺等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最重要的是她的妹妹死于盗贼之手,所以她是绝对不会为盗贼牵线搭桥的。
在陈海月眼里,蓝月牙是一个器宇轩昂冷酷无情但浑身散发着男性独特气味的男人,绝不像其他男人一样看见她眼睛就贼眉鼠眼地在她身上飘来飘去,恨不得将眼光飞进她隔着衣服的身体里一窥究竟。
陈海月不知道她是怎样被那个满脸胡茬子的人说通留下来的。
像蓝月牙这样的人即使用十八根铁绳捆着也绝难留下来。
此时,蓝月牙正仪态端庄地坐在陈海月的闺房内。
陈海月的闺房布置的极其简约而干净,不像是普通的艺妓那样极尽华丽而绚烂,让客人置身其中无限眷恋难以忘怀。
这里没有一点温柔乡的味道,这反而让蓝月牙约略地放松了紧张的心。
陈海月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让蓝月牙陪她吃吃喝喝,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这个世道、聊红尘、聊男人、聊薄情寡义、聊家长里短。
蓝月牙只是随便地“嗯”几声,脑子里却是在想着指挥长交给她的任务。
像陈海月这样久涉红尘的女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地相信别人?所以指挥长将她留在这里希望她密切地关注着陈海月的行动。
门外有两个收垃圾的吆三喝四,吵得人耳朵里直冒火星。
一向喜欢安静的陈海月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吵闹,二话不说,出去就是一顿呵斥,声音较那两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是训斥,实际上是暗暗的分配跟踪计划。
蓝月牙嘴边牵出一丝冷笑,果然如指挥长预料到的那样,这个表面上堕落沉沦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蓝月牙越发的提醒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千万不能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蓝月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利用陈海月分配跟踪计划的空当儿,早已将这一消息以特殊的方式传到了指挥长以及智多星哪里。
陈海月回来后仍是余气未消的样子,喝了一口茶,就拉着蓝月牙陪她逛街去了。
指挥长和刘大能本本分分地在客栈里待着。
那些陈海月的耳目也是在一定的距离内本本分分地待着。
指挥长知道智多星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果然,入夜时分,智多星就以一副富的流油的员外的身份出现在客栈,身边带着二十几位兄弟,护着五大马车的粮食,将“故意露富”的这一俗不可耐的情景表演的淋漓尽致。
客房里,智多星高居上位,指挥长和刘大能坐在下位。
“小五子,我让你购买的那批武器怎么样了?往后的半个月里都有暴雨,我打算让你在这几天就启程,十余天的时间就到甘肃了,早早地交了货早早地回来”
指挥长唯唯诺诺地道:“员外放心,已经联系好了,就这一半天给信儿,我一定在暴雨来临之前安全地将粮食运送到甘肃”
刘大能也道:“员外放心,等我们有了这批武器,沿路的那些个土匪就不敢轻举妄动”
智多星摸着手指上的五六枚碧玉戒指,道:“那就好,那就好,等这趟活干完了,打算给你们俩各娶一房老婆,是到了该娶媳妇过日子的年龄了”
指挥长和刘大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嘿嘿地傻笑。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的确,窗外的那几双耳朵将这一番绝不可能引起任何的歧义或扭曲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陈海月挽着蓝月牙的胳膊在街上东逛逛西逛逛,南晃晃北荡荡,跑了五六条街,竟然什么也没买。
陈海月像是回到了初恋的那些日子一样,一路说说笑笑蹦蹦跳跳,引得街上的人忍不住多看她们几眼。
同样作为女人的蓝月牙第一次觉得女人真是好烦,烦的她眼冒金星七窍生烟,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再出来。
一白天好好的,但是一到了晚上陈海月就提出了让蓝月牙觉得过分的要求。
陈海月竟然要求蓝月牙和她睡一个被窝。
蓝月牙脸红脖子粗,一副打死她都坚决不和陈海月睡一个被窝的强硬态度。
“你是怕我趁机占你便宜?”
陈海月的眉梢上飘过一丝狐媚,试探着问蓝月牙。
蓝月牙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陈海月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笑的蓝月牙莫名其妙。
“你也是个女娃,我也是个女娃,你怕我占你什么便宜?”
这句话让蓝月牙吃惊不已,她不知道她在那个环节把戏演砸了,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只是呆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女娃的,对吗?”
蓝月牙点了点头。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女的,而且你很喜欢那个满脸都是胡茬子的男人,因为你看他的眼神与看别人的眼神不同,况且在我试图用言语挑逗他的时候,你表现出了恼怒与生气,从这两点可以判断,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