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奎将处死刘大壮之日选在中秋佳节这一天是有特别用意的。
正是万家团圆之际,老子被处死,儿子岂能袖手旁观?
他在刑场周围早已埋伏好枪手,只要刘大能等人一路面,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所以他对这次行动非常有信心。
整条北街哪里可能会藏人、哪里适合埋伏枪手、哪里宽敞、哪里狭窄、哪里的视线最好、哪里比较昏暗等等一系列问题,他在前几日就已经仔细的勘察过。
这里的每一个点在他脑子里都清晰无比活灵活现,他甚至预测了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发状况,对每一种状况他都做了相应的部署。
何县长给他的指令是:“不用活捉,只要看见其人,立即枪毙即可,然后将尸体挂在城墙上示众三天”
但是何大奎不这么想,他知道一枪把人打死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要将刘大能等人活捉,然后慢慢地折磨他们,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过瘾。
正午的北街,天色有些灰暗,空气中丝丝缕缕地飘荡着零星的雨丝。
刑场早已布置好,位于北街的正中心。
何大奎懒洋洋地坐在高台上,眯着眼睛在捣鼓手里的两个核桃,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妥当,只等着敌人钻入圈套。
这一切都天衣无缝,他觉得这次可以好好的出一口气了。
此时,他真想把他的老婆也请来,和他一起来欣赏他精心安排的这一切,然而,她毕竟是个女人,见不了血腥的场面,所以他的这一想法暂时作罢。
现在只等着将刘大壮从监狱押解到这里,就可以执行公开的枪决。
何大奎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私人恩怨,他觉得不报这个仇,他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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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城外的官道上有一队贩运枣子的商贩推着大车小车,穿着粗布衣服正往城里赶,个个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看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
虽然日子过得贫苦,但是他们脸上洋溢着知足的微笑。
守城的官兵心不在焉地看着来来往往进出的人流,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关城门了,关门以后就可以到城里吃喝嫖赌好好享受一下节假日带给他们的快乐。
“站住,干什么的?”
那帮贩运枣子的人照例被拦了下来。
其中领头的一个满脸胡渣子的人擦了一把脸上滚烫的汗珠,满面堆笑地道:“自家种的枣子,本打算到关外里歇歇脚,明天出城去关外”,说完掏出一把枣子就要孝敬几位官大爷。
那几个当兵的没接他递来的枣子,粗略地在车上检查了一番,不耐烦地道:“进吧,去城里的繁华之地爽一爽,见见世面”
随着他们一行人走进城门,见道上已没有人,那几个当兵的也就把城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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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奎的老婆何白氏去店铺买了猪肉和月饼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嘴里哼着小调,面上带着微笑,心里藏着喜悦。今年的中秋节对于她来说较往年不同,往年只有她和老何两个人过,今年她把在乡下的父母也接到了城里,准备过一个团圆而祥和的节日。
从店铺出来回到她城南的老房子本来用不了多长时间,然而今天何白氏却是七拐八拐绕了好几条街还没回去,她的一双小脚火辣辣地疼,腿也开始抽筋,但是她还是马不停蹄地在走,因为她心里害怕。
就在她刚出店铺走了没多远的时候,她就发现身后几十步的墙角隐藏着两双眼睛,那两双眼睛一直贼眉鼠眼地盯着她在看,当她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时,就发现有两条人影一直在跟着她。
她有些害怕,她不能断定这两个人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或者是有别的其他的企图。
大概走了五六条街、七八个胡同,她终于摆脱了那两条人影。
他舒了一口气,一溜烟似的跑到了自家门口,一把推开黑桃木门,慌不迭地钻了进去,她原本以为这下安全了,却没有料到门后忽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没有机会大喊大叫,就被那只手拖到了门外,她甚至都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就被当头一拳打晕了。
那人将她拦腰一抱,就消失在一条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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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锣响,押送刘大壮的囚车终于来了。
一队官兵当先开路,将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分拨到道路的两边。
刘大壮在囚车里软软地耷拉着蓬头垢面的脑袋,像是一条落魄的狗一样。
何大奎知道刘大能等人一定隐藏在这看热闹的人群中,他将注意力提升了十倍,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他也暗暗吩咐那些枪手看他的手势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大能并没有来救他的爹刘大壮。
何大奎心里在想,刘大能果然是出了名的白眼狼,连他爹的生死都不顾。
他用这么大的阵势来杀刘大壮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引刘大能等人出现,然后一网打尽。如果刘大能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白眼狼,那么他的所有安排都将变得毫无意义,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就在他满心希望刘大能快点出现的时候,囚车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