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本是大事,但是不知为何,今年偏偏没有任何波澜,若不是京城中热闹了起来,怕是大多数人连选秀的感觉都不会有。
在选秀即将结束前,凤月明又出宫了一趟,陪着星遥去了焦狱,若是没有她,星遥是进不去的。
焦狱的人显然已经被打过招呼了,凤月明她们进去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甚至在焦狱的大门关了之后,有专门的人来给两人引路。
“桂家人可是都关在一起?”凤月明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焦狱中却偏偏有了回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空洞了许多。
“是。”
星遥看着前面带路人的背影,有意开口询问一番,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凤月明听到桂星遥的叹气声,回头看了她一眼,“今日便做一个了结吧。”看桂星遥沉默的样子,心中也清楚这个了结不是那么好做的。
又走了一会儿,星遥的情绪似乎才缓和了一些,“我会的。”
凤月明听到星遥轻飘飘的声音,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往里面走着,沿途路过了不少牢房,里面关着的男女老幼都有,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听到凤月明他们的动静,也不过是其中一些人抬头看了一眼他们。
星遥越往里走越是心惊,她这些日子学习了不少东西,而刑罚则是其中一样,因为她的年纪已经错过了学武的时期,现在学最好也不过就是自保,为的是让她认清人体的弱点,即便遇到危险打不过对方也可以尝试着能不能一击即中。
现在星遥走在这焦狱中,视线在两边的囚犯身上扫过,那些刑罚所造成的伤势她几乎一眼就可以断定,大多是一些疼痛却不会致命的位置,心里不由升起了几分惧意,她不知道一会儿自己看到桂家人这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脚步不由迟疑了起来。
凤月明走了几步,觉得身后的声音不太对,回头看向星遥,发现她脸上的犹豫,“怎么了?”
“没事。”星遥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本来飘忽的眼神坚定了一些,“无妨。”顿了顿,“我是来了结一切的,不了结我怎么离开。”
凤月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走吧,我们去看看。”
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凤月明二人才走到关押桂家人的牢狱前,与其他人不同,她们连续过了两道锁着的大门才进去。
大门一开,浓郁的血腥味就弥漫了出来,而正对着她们的就是一个被绑在木桩上,全身是血,已经看不出原本相貌的人。
里面看守的人有许多,为了防止桂家人作出自残或者自尽的举动,他们是朝廷重犯,没有皇帝的允许,死任何一个都可能让他们面临重罚。
星遥神情愈发的紧绷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她一时竟是认不出这是谁。
“走吧。”凤月明对桂星遥轻声说了一句,“都已经到这里了……”
“嗯。”星遥应了一声,神情恍惚的走了进去,凤月明和焦狱的引路人在她的身后,她先走到了木桩上的人面前,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辨认出那是她的哥哥,本来是桂家最为优秀的后辈,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出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星遥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这个本应该是外室子的哥哥,眨了眨眼睛,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伴随着眼泪的,是脸上浮现的诡异的笑容,“哥哥,好久不见啊……”
星遥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沉默压抑的牢狱中却是人人都听得清,本来毫无动静的各个牢房突然都有了锁链的声音。
“桂星遥!”一个嘶哑的女声朝着星遥喊了出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接着脸上露出了恶意的笑容,“大人,就是她,她就是我家逃走了的那个女儿。”
星遥看向说话的女子,辨认了一会儿,皱了皱眉,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你是谁啊?”她当然是认出面前这人了,说这话只不过是因为她清楚,这话才会击垮对方,让对方难受。
那女子的恶意就那么僵在了脸上,过了一会儿,“老爷,你快来看,你这女儿可是连娘都不认了!”又看向看守着她的人,“这位大人,就是她,赶紧把她抓起来啊。”
其他清醒着的桂家人这时候也纷纷爬到了牢房门边,能发出声音的纷纷喊着桂星遥的名字,而不能发出声音的则是拍打着牢房的门,一时间本来嘈杂的牢狱变得如同菜市场一般吵闹。
星遥的视线在牢狱中扫过,很多人她都已经认不出来了,但是她清楚,这些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闭嘴!都闭嘴!安静!”看守的人终于有了动作,鞭子隔着栅栏也准确的抽在了桂家人的身上。
一时间各种声音中又掺杂了惨叫声,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这个牢狱才再次恢复了安静,桂家人纷纷再次躲回了牢房的里面,生怕那鞭子再次抽到自己的身上。
凤月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之前的吵闹的确让她觉得有些难受了,她很想离开,但是却决定在这里陪着星遥。
星遥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曾经烛光薄脆的继母,曾经的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逃不掉了,甚至终身大事也要毁在这个女人的手中,但是现在两人的情况天壤之别,可能这就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见面了。
“我本来想要亲手杀了你的。”星遥的语气很平静,看着面前脸上不敢置信的女人,“但是这里是焦狱,而你是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