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和谭六返回林府,从自家库中抬出大米,着家中留守护卫,送去戏院,以备锅内已熬好的粥施完后,接续熬粥。为防有人趁机进府,谭六又着下人中会武之人,替补被抽走护卫巡逻。
一番施为,直至灾民尽数领到施粥,戏院内再无滞留灾民,护卫们累得够呛,稍稍休整,收拾好剩余粮食,以及后台霉米,带着那几个自称是镇长派来的施粥人,返回林府。
几个守护粥锅者满脸菜色,与灾民无二样,想来不是灾民,便是穷苦不能饱腹者,被人唆使来坐这恶事。护卫长向大郎请示怎样处置那几人,大郎亲自过来看过几人,询问之下,那几人虽面带惶恐,却是不肯改口风,咬紧自己是镇长所派,有胆大者还出言指责谩骂。
镇长任命书还未公布,已出现此种栽害之事,观那几人,显然是经不住折腾,大郎沉思片刻,吩咐谭六:“你禀报,六小姐自会有办法。”
见谭六迟疑,欲言又止,似有话讲,大郎笑道:“莫要怀疑,六小姐最喜与自行寺住持及沈夫子玩耍,搜罗了不少好东西,你自去找她就是。”
谭六会意,应诺去往彩星院。
到得彩星院,见院门紧闭,谭六心觉不对,六小姐身子弱,却是喜热闹,不管与几位少爷和小姐,还是与下人之间,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彩星院也是人来人往,即便是午睡时间,院门也不会关闭,今日这是怎地啦。
敲门后,一个小丫头从内开门,见是大老爷长随,不敢怠慢,轻声告知六小姐尚在睡觉,谭六便让她禀告刘妈,说有急事,看刘妈可否代为做主,小丫头请他稍等,返回小姐屋内。
六小姐睡觉,刘妈一般都守在六小姐身侧,这个习惯林府上下皆知。
刘妈听得小丫头禀报,也觉疑惑,六小姐体弱,睡觉时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即便有事,也会等六小姐睡醒再讲,谭六是大老爷长随,不会不懂规矩,怎地今番如此着急,难不成府中又有急事,等不得六小姐醒来?嘱咐小丫头看着六小姐,自己出屋去看谭六何事。
谭六等在院门口,见刘妈满脸责备之色走来,赶忙施礼解释:“刘妈莫气,今日遇到一蹊跷事,大老爷派我来找六小姐。”并简短将今日遇到有人施粥之事讲于刘妈。
刘妈知大老爷必是急要那几人口供,可也为难。今日司马老爷凶险,六小姐一直陪着司马小姐,神经紧张,情绪也跟着大有波动,二太夫人怕六小姐心疾再犯,强令六小姐服药后休息,此时也才刚睡下不久,若是唤醒,怕于身子不利。六小姐物品,刘妈也不是动不得,可谭六索要之物,刘妈却是不敢乱动。
谭六随着大郎回府后,一直忙着调度府中护卫及下人,只听人禀报司马老爷突得急病,却未想到六小姐这一层,听刘妈一番话,谭六自责太过心急,六小姐可是齐少爷最为挂心之人,若是因自己打扰,再使得六小姐身体有碍,那自己可真是罪不可恕。
弯腰向刘妈告罪,谭六转身欲走,却又被叫住,刚刚来开门的小丫头,站在小姐屋门口脆声道:“谭叔,六小姐已醒,请您进去。”
“怎地这么快便醒了?”刘妈嘟囔着,不再管谭六,自管急急返回六小姐屋内。
林芳此时已经起床,拥着厚毯坐在靠椅上,面前摆着火盆,脸色潮红,神情疲惫,一头卷发虽经整理,还是显得凌乱,刘妈进门就是一阵埋怨,怪她不该起来,林芳只摇头讲无事。
谭六告罪进屋,见六小姐模样,心下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