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妹妹醒了。”
小林武最是眼尖,第一个看到妹妹睁眼,扭头压着声音告诉娘亲。
“呵呵,娘亲看到了,芳儿,可是饿了?”
“娘——。”
“哎,芳儿先别说话,娘先喂你喝点水。”
林武林霞“噔噔噔”跑到桌子边,都想给妹妹倒水喝,林翠娥已先一步倒了温水,这俩又“噔噔噔”跑回来。
被娘亲抱进怀里,林芳还真是渴了,一口气喝完一杯水,示意还要,李翠梅摇头,拿帕子擦着林芳的嘴角,柔声哄道:“刘妈已熬了稀粥,你若再喝水,小肚子便没地方喝粥,会饿坏我家宝贝。”
林娟接过大伯娘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
林文对屋外吩咐:“小墨,告诉刘妈,六小姐醒了,端粥过来。”
“是,二少爷。”
小墨是林文的跟班,刘妈的小孙子,原名李小四,叫这个名字的到处都是,林文嫌不好听,又太普通,便给他改名李小墨。他的三个哥哥,李小大李小二李小三,分别给改成李小勤、李小耕、李小笔。李小笔是跟着林孟的,林孟原本是给他改名李小鞭,林文并不反对,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大哥,林孟受不了,缴械投降。
大大小小好几双眼睛盯着林芳喝粥,齐彪虽然没有如此入骨,却也会不时看上一眼,林芳又不是真正的小孩,感觉很是不自在,叫了一声娘,眼睛瞄了一圈,不肯再喝。
“呵呵,你个小人精,都是家里人,有甚不好意思。”
李翠梅觉得好笑,不过还是让大大小小的萝卜头离开:“芳儿已醒,你们这下可放心,各干各事去吧。”
“可是,妹妹还未唤五哥。”林武声音不大,可能是怕吓着刚好转的妹妹。
“就是就是,妹妹还未唤四姐。”
林芳环视一圈,其他几人的眼神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五哥——。”
“哎——,嘿嘿,妹妹声音不似先前好听,多喝点粥,早些好起来。”
“四姐——。”
“哎,妹妹快点好起来,四姐不再捉弄你。”
“小姑——。”
“芳儿乖,快点喝粥,天冷,凉的快。”
“三姐——。”
“妹妹乖,三姐给妹妹绣了手筒,妹妹好了,出去玩可戴着。”
“二哥——。”
“呵呵,二哥今日放学,给芳儿买糖葫芦回来。”
呃,那个黑皮,我跟你不熟,就略过吧。
“夫人,时辰不早,我和林文该去上学,夫人和六小姐好生休息。”
哦,倒是识相,还算有救。
可是,自己好容易赞赏一次,对方那是什么眼神,漠视?哼,往后别想我再看你一眼。
林芳这次病得莫名其妙,大夫说是心疾发作,林芳自认为不是,即使几天前娘亲那句玩笑开的大了,林文林武当真,可话头是自己挑起的,自己内里是一个成年人,又怎会分不清玩笑与真话。那么,按佛家来说,应该是自己前世还有未完成之事,虽已重生,魂魄却是还未完全安于体内。
想起那日所听所见,林芳浑身发抖,她不想再经历,太痛苦,若是再有一次,她不敢保证,自己的魂魄是否还能安然无恙归回体内。她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林芳承认自己鸵鸟,她真的不想折腾了。
“芳儿,芳儿。”
李翠梅焦急呼唤,女儿这次病好以后,好像变了个人,不似先前那般闹着要玩,大多时间,都是坐着发呆,平日不离手的线绳,醒来这几日也没再碰,莫不是这次一病,又恢复两个月大时那样,不言不动,状似痴呆。
“娘——,爹爹怎还不回,芳儿今日还未吃糖葫芦。”
“呼——,呵呵,你爹爹今日和你小舅交接铺子,要到天黑才回,芳儿若是实在想吃糖葫芦,娘这就派人去买,宝贝还想吃什么,一并说来。”还知道要糖葫芦,看来无事。
“橘子,酸酸甜甜很好吃。”
被娘亲的神情吓着,说起吃的,只为转移娘亲的注意力,借以表明自己没事,可是说着说着,舌头下就开始冒酸水,还真馋了咧。
林芳那咽口水,舔嘴唇的动作,逗得李翠梅直乐:“呵呵,还真是个小馋猫。你大舅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派人送南边水果来,想必这几日快到了,若有橘子,多给你吃几个。”
要是李翠梅有心的话,应该会起疑心,距去年林芳吃橘子的时间已有一年,这种水果并不常见,本镇就没卖的,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怎会记得这么长时间。可是,做为母亲,她眼里的孩子是最好的,何况她每日里有事没事都会和女儿说话,不管女儿懂不懂,都会把自己所见所想说与女儿听,在她眼里,即使女儿有超乎常人之处,也是理所应当。
李翠梅所说大郎和李子阳交接的铺子,正是她的嫁妆铺子,一个在村里,就是那个全村唯一的铺子,卖些日常杂货,另外一个,不在良平镇,而是在相邻的吉乐镇,专做粮食生意,是潘氏自己的嫁妆,女儿出嫁时给了女儿,这些年,女儿陪嫁的那块地里所出产,悉数由此店卖出。两个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李家原就给李翠梅的,都签有卖身契。
岳父岳母真的是老谋深算,村里那个铺子,从外面看极不起眼,有谁会怀疑,这竟会是堂堂李家给女儿的陪嫁,大郎今日进去看了,铺子后面是很大的宅子,院子不宽,却是很长,分前中后三进,每一进院子,在一侧院墙上都开有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