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点点白斑凭空而落,自下而上看去安静的好像一张动态的水墨画。
十二月的东京是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季节,一场初雪在傍晚时分造访了这个现代化的都市,直到为这座城市披上了属于冬季的时装,它才放缓了自己离开的脚步。
上野公园内一片斑白,初雪的装扮下这里多了些安静,少了些喧嚣。这座公园是岛国的第一座公园,其历史底蕴及其深厚,这里原来是德川幕府的家庙和一些诸侯的私邸,之后改为公园,而今天这里早已成了东京最著名的赏樱胜地。
白天的上野属于西装革履,而夜晚的上野却是流浪汉最好的栖息地,一座座蓝色的帐篷凭墙而立,最大限度的保护着帐篷内的主人免于寒风的侵蚀。
西村鸣屋就是蓝色帐篷下的一员,相比于其他搭建者的严谨与整洁,西村鸣屋觉得自己的小屋更具有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可惜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没有人顾得上欣赏他在这座帐篷上投注的艺术灵魂。
西村鸣屋不是生来就浪迹于这个现代化的都市,年过不惑的他也曾经辉煌一时。年少时的他凭着自己的天赋享受过东京最好的教育,初出茅庐的他则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手创办了岛国排名前十的证券公司。那时的他睡的是东京最漂亮的妞,住的是岛国最好的房。
处在巅峰时的西村鸣屋觉得他可以一直的这样辉煌下去,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天,一场席卷亚洲的经济风暴,将他从豪华的总统套房吹到了上野公园哥特式的帐篷下。
站在人生巅峰时的西村鸣屋一直认为,他的强大是与生俱来的,是任何艰难险阻都催不垮、砸不烂的。可当西村鸣屋拖着小推车站在商店的捐助点领取便当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这个月份东京的夜晚是西村鸣屋最讨厌的时候,因为无论你将帐篷建造的多么科学,也无法阻挡外面的寒风,所以在这个季节帐篷的选址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对于东京的流浪来说帐篷可以建在任何位置,只要不遮挡过路的行人,没有人会理会你今晚如何过夜。
在上野公园内所有可以搭建帐篷的位置中,靠近洗手间的地方无疑是最好的,因为在这个季节洗手间里拥有电加热的马桶,夜里如果实在挨不过,完全可以去洗手间里度过温暖的一夜,虽然味道上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最起码暖和啊!
像西村鸣屋这样的老鸟自然会选择过夜的最优解,早在傍晚时分他就顶着初雪在上野公园的西北角洗手间的附近建造好自己的小窝。
等到雪停了西村鸣屋看着路旁草坪上的一些颤抖的小帐篷,一脸嘲讽的道:“いなかもの!(乡巴佬!)”
紧了紧身上破旧的大衣,西村鸣屋正要走进自己的帐篷,这时他注意到了对面长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堆积雪。
左右对比了一下其它长椅上的积雪状况,西村鸣屋感觉这绝对不是自然成形的。
缓步靠了上去,西村鸣屋小心翼翼的拨开一层积雪,眼前的景象让他饱经风霜的小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长椅上竟然躺着一个人!暗紫色的嘴唇说明他眼前这个货绝对冻透了。
一脸惊恐的西村鸣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微弱的呼吸让西村鸣屋紧张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下,这个家伙显然还能再抢救一下。
躺在长椅上的人衣物还算厚实,西村鸣屋判断他应该不是存心求死。
看着长椅上年轻的面孔,西村鸣屋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他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开口道:“年轻人,醒醒!你这样会冻死的!”
在西村鸣屋反复的摇晃下,年轻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的陌生人,他颤颤巍巍的伸手抓住了对方,在西村鸣屋惊讶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寒…い…です…ね!(好冷啊!)”
西村鸣屋满头黑线的看着可怜巴巴的年轻人,没好气的道:“知道冷你还在这里睡!白痴!赶紧起来,我扶你到洗手间里暖和一下!”
在西村鸣屋的搀扶下年轻人站了起来,随后他依偎着西村颤抖的走进了洗手间。
两个小时过后,西村鸣屋皱着眉头打量着坐在马桶上的年轻人,他觉得他不是救了一个白痴,而是救了一个神经病!
在马桶的烘烤下这个男孩没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可之后着一个半小时对方一直蜷缩在马桶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西村鸣屋根本听不懂的语言,无论西村问他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皮,西村鸣屋感觉自己的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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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涛很兴奋,虽然他依然感觉身体的个别部位还是有些僵硬,但这并不能阻碍他当下的兴奋之情!
刘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却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十八个年头了!一开始刘涛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那时的他只是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就像夜晚熟睡的人偶尔到的那种鬼压床的感觉,明明清醒着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随后的日子里刘涛虽然眼不能视,耳不能听,但他却可以完全的感觉到这句身体经历的所有事情,这种失控的状态别提有多难受了。可是再难受刘涛也要忍着,因为那时的他甚至连结束这一切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挨着日子,刘涛感觉如果真的一直这样过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很快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