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张翠山咳嗽几声,问道:“方才…方才用内力将我抛起来的人,是你?”
夏想点头,一脸歉意。
“兄台不必自责,若非是你出手,只怕眼下中掌的人就是无忌,此掌极为歹毒,我身怀内力尚且难以抵挡,若是换成无忌…是我应当感谢你,还不知兄台该如何称呼?”张翠山忙表示感激道。
果然是谦谦君子。
难怪可以被人欺之以方,落得自爆经脉的下场。夏想有些不解,他分明没有一颗大心脏,缘何会结交谢逊又娶了殷素素。
殷素素听着两人对话,便就明白原来张翠山突然飞身撞开张无忌,竟是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手笔。
破入水谷境后,夏想的相貌变化不大,还是二十五六的样子。
夏想拱手道:“在下夏想。张五侠,我的内力阴寒,无法替你逼出玄冥神掌的毒,还是尽早送你去武当吧,不然时间拖的越久,只怕越为不利。”
殷素素感激的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的动作很快,给了酒肆东家一锭银子,于是拆了酒肆的门板,将被玄冥二老打碎的车厢丢到一边,将马车改成了板车。
张翠山一家皆坐在马车上,夏想负责赶车,前往武当。
一路鸟语花香,不时还有低飞似毫不怕人的小鸟从头顶掠过,非是张翠山奄奄一息的躺在一边,以张无忌的孩子天性,怕是欢快的要叫起来。
不过即使如此,也得是在夏想不在的情况下。张无忌久居冰火岛,几乎不与外人接触,每日见到的只有三个大人,义父谢逊还终日对着屠龙刀发呆,试图参透出刀上藏的秘密,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父亲张翠山练功勤勉,母亲每日洗衣做饭,闲暇便是看父亲练功,无论从哪点看,张无忌或多或少都有些孤僻。
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妻多年,不用说话,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彼此心意。殷素素说,平白出现一个如此热心的人,不可不防。张翠山摇头,说夏想武功之高,超乎想象,他若是想对他们不利,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殷素素说,也许是为了屠龙刀。
张翠山顿时不说话了。
武林中人,鲜少有能逃过成为武林至尊诱惑的,他虽然很希望夏想不是为了屠龙刀而来,却也不敢保证。
武当到了。
张翠山一露面,就被守门的弟子认出,眼见五师叔受伤,好几个武当三代弟子顿时围了过来。
一入山门,夏想就从板车上跳了下来,朝张翠山道:“张五侠保重,早日康复。”他说完便走,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更别提要从他们口中套什么话。
看的一直心存防范的殷素素微怔。
却见夏想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手里突然多了个烟火般的东西,回身道:“张五侠,令郎的性格,与我儿时有些相像,不过他比我幸运,有你们这对父母。无忌,这个送你。”
见父亲点头,张无忌怯生生的伸出手,接过夏想手里的东西,好奇道:“夏叔叔,这是什么?”
“穿云箭,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你往后若是遇到麻烦,就点燃此箭,我如果在附近,定会赶来帮你。”夏想说道。
张无忌歪着头道:“可就算来了,不是只有夏叔叔你一个人吗,怎么说是千军万马?”
“我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夏想认真道。
这回夏想真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殷素素和张翠山互看一眼,能说出一人可敌千军万马的人,大抵绝不会把屠龙刀放在心上吧。
静室。
武当七侠中的五人,集体运功替张翠山逼毒。和张无忌不同,张翠山自行运功护住经脉,再由他人替他逼毒,玄冥神掌的寒毒虽厉害,症状却是减轻不少。即使没有解药,多经几次逼毒,他体内的寒毒便可清除。
见张翠山脸色缓和许多,尤其知他性命无碍,殷素素顿松了口气。
不过此番替张翠山逼毒,宋远桥等人内力损耗俱是不小,需好一阵才能恢复。便在此时,静室外突有弟子朗声急道:“禀告各位师叔,少林峨眉崆峒华山昆仑一起上山,替师公拜寿。”
静室里的几人相互看看,俱都清楚的很,只怕拜寿是假,欲逼问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才是真。
宋远桥自己虽做不出结交魔教中人此等离经叛道之事,但武当七侠同气连枝,却也不会任由旁人欺辱张翠山。他说道:“五师弟,这些人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有伤在身不便出去,我去打发他们离开。”
张翠山欲言又止。
宋远桥几人却是立马便走了出去。
行走江湖,有后台和没后台差别巨大,若张翠山不是武当张五侠,以他任性结交魔教中人,又娶殷素素为妻,武功在同辈之中又非顶尖,他大概都没机会登上冰火岛,就会殒命。更别说对付他,还需五大派如此劳师动众了。
五大派敬的畏的,不过是他背后的武当,是张三丰。
是以有时候享受着门派红利,却又觉得门派禁锢了自己,没有特立独行的本事,偏生要做特立独行的事,闯出祸端,最终仍是门派买单。
狠一点的传书各大派,将其在门派除名,如此做的,有岳不群。狠不下心的,只能受其牵连。
因而为师者,大抵都是一般心思,根本不求什么报答师恩,只求徒弟往后惹出祸患,莫把师门说出来,就谢天谢地了。
武当真武大殿外。
一片空地。
平素乃是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