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厉弗恃、任小鲜他们吃完饭,季自然便与众人一同来到括苍派的议事殿中,开始商量接下来如何对付程执象。
殷生鹤手脚麻利地将灵墟仙域图摊开放在一张大桌上,也把黑白两色的围棋摆在了地图旁边。
季自然抬起手来,摸出一枚白子放在地图中括苍派的位置上,又将三枚黑子分别落在了金玄、委羽和句曲三派上面。
这白子屈居在地图东南一隅,被三枚黑子分别从东北、正北和正西三个方向包围起来,看似极为险峻。
季自然指着棋子开口道:“如今敌强我弱,要想赢,就要拉拢到足够的支持者。队友越多,敌人越少,打败程执象的几率就越大。”
“师弟所言极是。”武介然颔首道,“上次在登位大典上,咱们就是在吃了人少的亏。”
众人一听,全都默默称是。
那个时候,有金玄等三大派站在程执象后面,而支持季自然的只有太一和括苍两派。
“所以,这次中间那五派就是我们重点拉拢的对象。”季自然随手拿过五枚白子扔在地图中央,“如果这五派都是白色,那目前的形势便可逆转。”
“但上次这些墙头草可都是作壁上观,老夫看他们这次也很难支持我们。”厉弗恃摇着头道。
“未必。”季自然摆了摆手,“这些人当初并没有明确站在程执象那边,他们就还有争取的可能。上次是我寿元不足五年之事让他们产生了动摇,我也确实对教众有所隐瞒,失去了大家的信任。”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我要抢占道德的制高点。”季自然信心满满道,“我早已拟好了程执象的十大罪状,小曹,替我拿纸笔写出来昭告天下。”
曹恍惚在旁立刻拿来纸笔准备记录,一双芝麻大的小眼睛也聚精会神起来。
“十大罪状?那程执象虽然可恶,但其罪过有这么多吗?”殷生鹤在旁暗中嘀咕道。
程执象好歹之前也是副掌教,虽做出谋权篡位等逆事,但也不至于十恶不赦。
这时,只听季自然字正腔圆地说了起来:“第一,勾结外敌卖教求荣。招引外教高手杀害太一派岳掌门。”
此话一出,像武介然、殷生鹤等括苍门人全都吃了一惊。
他们虽听说岳众甫是被程执象害死的,但没想到居然是对方找来的外教杀手所为。
“此事我有证据。”季自然见众人不解,招呼厉弗恃道:“那个东西带来了么?”
厉弗恃点了点头,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了过去。
这是季自然最后一次下清凉山之前偷偷交给他,让他好生保管的。
季自然接过手帕展了开来,只见雪白丝绢上印着一个颜色都已经发黑了的血手印。
“这是我当初从岳掌门尸体的伤口上拓印下来的,凶手用的正是寅道的招式,而咱们灵墟教虽有千百教众,但修行寅道者,除了任小鲜外再无旁人”
季自然说罢,又让身后站立的任小鲜走上前来比对指印。
任小鲜立刻伸出修长滑腻的五根手指,摆在那张手帕之前。
手印的面积大小虽和她的差不多,但手指部位却要粗了一圈,也短了一截。
厉弗恃作为当时的验尸官,此刻也暗自垂下了头。
虽然季自然交给他这块手帕时,就证明了任小鲜的清白,但此刻这位老神医还是为当初自己的判断错误感到懊悔。
括苍掌门武介然拿过手帕仔细观瞧了一番,确认道:“这的确是寅道修士的基础招式‘利爪’,而且从此人一击就能杀死辰道五阶的岳师叔来看,对方至少也得是个五、六阶的高手。”
同属辰道的武介然更了解岳众甫的能力,他这话也间接证明了只有第八阶的任小鲜肯定不是凶手。
那凶手只能是外教之人。
见众人纷纷开始议论,季自然又把从叛徒安以久那里套来的话跟众人说了一遍,坐实了程执象勾结外敌的罪状。
这话虽然没有任何物证佐助,但已经是最符合逻辑的推理。
何况季自然无论人品还是威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足以令人信服。
在场的括苍诸位长老、堂主一听,全都露出震惊愤怒之色。
见大家看清了真相,季自然继续说道:“第二条大罪,谋害教众擅杀派主。”
“等等,少主,这第二条不是和第一条讲得同一件事么?”一旁记录的曹恍惚疑惑道。
“笨蛋,事虽然是一件事,但教规却同时犯了两条。”季自然呵斥道,“而且,这样也能显得程老贼罪名多不是?”
言罢,他不再多与曹恍惚解释,继续往下说道:“第三,不敬掌教犯上作乱。”
讲到这里,季自然又从袖内掏出一张纸读给了众人,那正是司彻写给安以久,让他监视季自然的信。
众人一听尽皆勃然大怒,纷纷叱骂着叛徒安以久。
接下来季自然一口气说完了其余七条罪状:“第四,纵容属下为非作恶……第十,弄权营私,无故羁押太一弟子。”
“少主,”等季自然说完,曹恍惚才敢开口,“别的我都理解,这第六条‘不恤教众,欺辱怀孕人妻’指的是什么?怎么还扯出私德问题了?”
“此事是我在泰兴山上亲眼所见。”季自然轻咳一声,故作深沉状。
众男修士立刻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围了过来。
只见季自然接着说道:“我曾看到大着肚子的刘二嫂仍需做教内杂务来赚功绩,一筐一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