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背包后,李延提气运功,结合外骨骼的力量,硬生生扯断了吊篮和气球的三根连接绳子。他将扯断的一头绕紧自己的手腕,然后扯着绳索脚尖一点,提气跳了起来,照着喷灯就是一脚、两脚……七八脚后,喷灯被踢飞坠落,没有了热气的气球不一会就开始缓慢坠落,但后面越来越急速。李延又扯断了最后一根绳索,吊篮自由落体,此刻,就剩下李延和他头顶的气球了……这是李延想到的法子,把热气球当降落伞,体重终究是轻很多。
空中飘了一团黑红色的球体,下面还挂着一个人,就这么飘荡在荒无人烟的灵山上。李延估摸飘了快三十分钟了,但终究不清楚现在飘到什么方位,只知道太阳在自己背后逐渐下落。
李延思绪不安,不知道卓紫衣怎么样了?她安全落地自己是看到的,但是否回到净池谷?刚刚到手的爱情,就这么不见了。
天上不知怎的下起了小雨,相当配合李延此刻心情,想着现在所处的环境,两个人儿分开了,再遇到似乎有些难,也没有个电话可以联络。距离,就真真的是一种距离,有距离,就会有想念,多远的距离就会产生多强烈的想念……
雨混杂着风,吹得气球飘摇不定,降落得甚是缓慢,天色已渐黑,不过也不打紧,脚底下的山峦已经很近了,就只是时间的问题,前提是不再出什么差错。
这人吧,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长时间的紧张、劳累与风雨飘摇,疲惫不堪的李延略微松懈了一下,一根绳索就从手中蹦开了,本来四平八稳,现在变成三角,一股风吹过来,气球就不再是个纯粹的圆。涤纶材料,外层涂抹了防水,但内层却对水特别“亲热”,雨水落进内层,本来还是个不规则的类似圆形,现在彻底变成船的帆,若是在海上,利于破浪,可于空中,只会送命---已经完全没有降落伞的作用了,可是距离地面还是近一百多米的高度。
脚底下的天已经全黑了,西面远处尚余一条绯红的鱼肚色,尽管疲惫不堪,也得加倍用心。降落地点是没法选了,随缘吧,待到五十米内,跳下去便是。
悬崖!四面悬崖!天坑!黑咕隆咚的深不见底。老天爷挖个坑,自己就这么巧掉进了吗?
波光粼粼,看到这洞子的地面了,一汪水潭,有水必有路。松手跳落,溅得水花四起,池水泄了不少劲道,使李延没有受到硬伤。
洞内阴冷黑暗,打开背包,找到战术视界仪,这战术视界仪是配合头盔系统,有热成像功能,迅速装上后,眼前终于略微亮堂了些。环视了下四周,四壁光滑,距离洞口少说也有一两百米高,确认一时无法上去后,便找到坠落的热气球,至少可以拿来御寒铺盖。
迅速将热气球归置好,做成了一个简易帐篷,然后略微巡视了一下天坑环境,再简单吃块干粮后钻进帐篷……疲惫让李延整宿深度睡眠。
睁开眼时,外面已经有了光亮,赶紧爬出帐篷,仔细打量一下自己所处环境。
望天,犹如巨大的井口,只能看到一片,似乎天气晴朗。坑壁以垂直管状形态耸立,光滑潮湿,布满了青苔,偶有几颗长相怪异的树层层叠叠,细细的瀑布从坑顶飞泻而下,落入潭中。在坑的右侧,有道溪水,将潭中溢出的水送走。坑底董棕、桫椤等植物密布,灌丛中有些蛇虫在爬动。没有植物的地方,则是千姿百态的钟乳石。
无暇欣赏美景,李延整理好帐篷放到一旁,背起包便沿着水道探索。水道流向一个洞子,这洞子高两米多,宽约一米,但越往里面走越窄,就必须弓腰,两肩紧贴洞壁。又往前挪动了十来米,只能爬行了。途中经历了退回去和继续前进的艰难选择后,在有水必有路的思想下选择继续前行。
大约又爬行了几十米,洞子又慢慢变得开阔了,而前方,竟然奇迹般出现了希望的光亮,李延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功夫,豁然开朗……
洞口一块平地,大约十来平方,而三面竟然全都悬崖。溪水就这么流出洞子,在石头上滴出一道小沟,形成细细的瀑布落下。下方,约莫百米以上,底部是个硕大的凹形,凹地内姹紫嫣红,林木茂盛,而两侧依旧峭壁耸立。再远处,山似乎都不再高耸了。而空中,三三两两的飞禽嘶鸣,像是在宣示它们的领地。
平台的左边,一株看起来很久远的崖柏,粗壮根深,树枝上杵着一只老鹰,都不知道这树怎么扎进岩石的。崖柏的旁边堆着一摊白骨,还有一大一小两颗头骨。虽然医学出身又身临过战场,但看着这堆白骨依然有些隐晦难受。该是一女子和一足月孩童,为何会沦落至此?
看着白骨呆了一会,收回思维,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如果有根绳索,缠在这崖柏上,当是可以安全着陆,这是李延探洞时意料之内的。可问题是没有绳索,而且周边坑内藤木也很少,唯有将热气球那涤纶面料剪成绳索……军刀给卓紫衣了,牙咬手撕,难度实在是大了些。
盯着崖柏根部那堆白骨思考着,猛然,眼睛瞳孔放大,似乎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扒拉开白骨和几块略大点的石块以及若干个树枝,下面有一块旧色油布好像包裹着什么跃然露出。
双手合一,碎碎念着:“不知道你们为何在此,如若我能出去,你们有什么遗愿我尽量帮你们达成啊,得罪了。”念完便拿起那块油布展开,有一个铁质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