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嗣曾从营地里走了出来,刚刚吃饱需要散步一番,并拿着竹签剔着牙,晃晃悠悠过着休闲的生活。
但路过这里时,却被绿营兵蹲在河边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数百名绿营兵蹲在河边上,犹如一群耕牛在河边喝水,还能看到不少人伸出舌头舔了舔河面。
也有许多人直接下到河里抓鱼,但岸上一条鱼都没有,顿时让他感到满满地疑惑。
“难道有这么渴吗?”
扭头又看向了绿营兵的伙食,全都是馒头窝窝,以及几条又黑又瘦没有味道的咸菜。
这样是想明白了什么,“这样的军粮口渴也是正常。”
徐嗣曾习以为常,觉得这样的伙食已经不错了,所以说打仗就有饱饭吃,没打仗能饿死清兵。
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徐嗣曾只能说一句‘爱莫能助,我心与你们同在。’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河边上一名士兵惊呼道,“看!那还有面条。”
“老子捞到了一个鸡骨头!”
不少人已经下水开始动手了,用手在水中寻找着“食物”。
偶尔有人捞出了几条细碎的面条,不过只是泡水太久变胡麻一团,但并不影响绿营兵品尝它们的心情。
非常小心的保护起来。
接着才放入口中就津津有味咀嚼起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美味的食物了,偶尔还能找到一些骨头之类的。
绿营兵可是咬得十分带劲,特别是里面的骨髓吸食得干干净净,还舔了好几口,都快把骨头漂白了,才不情不愿地扔回到河里。
徐嗣曾顿时眼皮跳了几下。
有些无语地看着这帮绿营兵,居然在河里找食物?
难道军营里的伙食不能让他们吃饱吗?
于是没好气地来到他们的面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所有绿营兵,闻见声音便立刻转回头,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低着脑袋,等待长官训斥。
空气静止的几息时间。
徐嗣曾皱着眉头见着众人不说话。
于是指了眼前最近的一名绿营兵,“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那名绿营兵双脚不断颤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人原本在河边喝水,可未想到,河水居然有香味,于是便在河水呆着,人也不知为何就多了起来。”
“河水怎么会有香味?你这是在忽悠谁呢,信不信八十大板!”徐嗣曾不相信他的话,一直往他身上踹了一脚。
那名清兵直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然后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徐嗣曾并未理会,而是又指了下一名,“你也说说。”
另一名清兵闷着头,一个被挨打,于是更加谨慎地说起来,“河里有些食物,闻起来味道不错,于是众人便在河里呆着,打打牙祭。”
徐嗣曾更狐疑起来。
眼眉拧成了一股麻绳,“在河边打牙祭,河边哪来的食物?”
“贼人吃剩的……”清兵屏住呼吸,非常谨慎地说道。
还是吃了徐嗣曾一脚。
只见此刻徐嗣曾极度暴怒,“岂有此理,你们这群当兵的,居然在吃贼人吃剩的,难道我们大清可是亏待了你们不成?”
见到自己的上司发飙,一众绿营兵纷纷低头,嘴巴喊着,“不是,不是,不是。”
他们要是敢说“是”的话,说不定明天就没有饭吃,甚至得挨板子,所以只能含泪顺着徐嗣曾意思。
“哼!若你们再让我见到,到时候别说腌菜,就连馒头也没有,你们等着去吃屎吧!”
徐嗣曾语气非常重。
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当年在福州当巡抚的时候,怎么难听的话都骂过。
现在这个也不觉得有多难听。
要不是现在是战时,他早就把这些绿营兵拖出去打个八十大板。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穷军营里出烂兵。
随后又“哼”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众人一直在河滩上低着头,知道徐嗣曾离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少人还想回到河里捞东西,却被人一巴掌拍得脑袋,“你还想被训斥是吧?赶快上岸呀!”
那些下入河里的绿营兵,一副失落的样子上了岸,瞧着河中的“美味”在自己的指尖流走。
只有那名捡到过鸡骨头的绿营兵,继续美滋滋地跟人家说着,骨头里面的骨髓如何美味,并伴随着浓郁的香料。
至于他回去之后有没有被人暴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
但能够知道的是,众人依旧对那条河流死心不改。接着派人偷偷把风,自己下去捞东西吃。
…
绿营兵如此诡异的行为,刚好被不远处热气球上的侦察兵瞧见了。
他便一直盯着河边上发生的事情,只见一名清军高官正在训斥,在河边喝水的绿营兵。
这就让人感到无比地好奇了。
居然连喝一口水都会被人训斥,这绿营兵地位也太低了吧。
于是他很快将这条消息报告给下面的士兵。
等黄宿知道这条消息之后,眼神中满是疑惑,看向一旁吃着“泡面”的杨世昌,“你不觉得奇怪吗?绿营兵在河边喝水居然会遭到训斥,
而且一大帮人,想必他们是非常渴,可是喝个水就会被训斥,难道这些清军高官脑子长草了不成?
不怕引起众怒?”
杨世昌注意力全在“泡面”上,倒是没怎么仔细听,但他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