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升从小和姐姐被欺负惯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就这种小把戏都是他和于欣玩剩下的,所以很清楚该怎么对付,那就是不管有理没理,先把声势造足了,你可怜,我他娘的比你更可怜!
中年妇女哼了一声,说:“反正你们把我的猪撞死了,就得赔钱,我不管,你们不赔钱,我就不起来!”
傅松把于升拨拉到一边,笑着对中年妇女道:“大姐,我们不是故意的,我的司机已经开的很慢了,还一直按喇叭,是个人都知道车来了。这路嘛,不是给猪走的,你说是不?当然了,我们撞死了你的猪,该怎么赔钱就怎么赔钱,我没意见。但我这位小兄弟也说了,车被猪撞坏了,既然猪是你家的,你是不是得赔点修车费?”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更何况还是在她的地盘上,所以他还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赔钱可以,想讹诈自己,门都没有!
中年妇女不耐烦道:“我管你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猪被你撞死了,你就得赔钱。啧啧,你这车得不少钱吧,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在乎那点修车费?”
徐国庆道:“大姐,你这么说就有点耍无赖了,有钱怎么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想讹钱,你也找个好理由。”
中年妇女指着徐国庆的鼻子骂道:“呸,老娘就是讹钱咋地了!哎,大家伙儿过来看看啊,外乡人欺负人了,开车撞死俺家的猪,还想赖账跑路!”
没一会儿功夫,街边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着小轿车和已经死透的小猪仔指指点点。
傅松懒得跟她磨叽,问:“多少钱,你开个价。”
中年妇女说:“两百块钱!”
于升马上跳了脚,“你抢钱啊!你个老娘们儿欺负老子不懂?告诉你,老子也养过猪,就这种小猪仔,撑死了三四十块钱,你张口就要两百,你家的猪都跟你一样镶金带钻啊,啊,来来来,你让大家伙儿看看,到底哪里镶金带钻了?”
看热闹的人顿时大笑起来,几个二流子模样的人,蹲在路边吹着口哨道:“对呀,王兰花,你到底镶没镶金带没带钻?快让我们看看!”
“这穿着衣服怎么看啊!”
王兰花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朝那几个二流子甩甩手道:“去去去,这里有你们什么事儿?信不信老娘一腚坐死你们!”
看到那几个二流子吓得不吭声了,王兰花得胜似的昂起下巴,手一伸,道:“麻溜点,我家里还有事儿呢,没空在这里跟你们唠嗑。”
傅松已经见识了王兰花的战力,深知自己三个大老爷们儿加起来也不是她地对手,实在不愿跟她继续扯下去,道:“大姐,两百确实太多了,一头大肥猪也就这个价,你这是小猪仔。这样吧,五十,这事儿就算了了。”
中年妇女呸了一声道:“打发叫花子呢!小猪仔咋了?半年后就是一头大肥猪,跟你要两百我还嫌少了呢。两百,少一分都不行!”
傅松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王兰花可以不要脸地撒泼打滚,但他还要脸,所以赶紧掏出钱包点了二百块钱大团结,正要递给中年妇女,突然一双手挡在中间。
傅松抬起头一看,笑道:“老王?”
王大利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傅厂长,你还记得我啊!”
傅松没好气道:“忘了谁也忘不了你王大利啊!你怎么在这?”
王大利道:“你忘了吗?我就是胶县人啊。今儿我下来收购猪仔,哎呀,没想到能遇上你啊!”
傅松纳闷道:“你现在开始养猪了?”
王大利咧着大嘴说:“可不是么!现在养猪比贩猪赚钱多嘛。傅厂长,你吃了没?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土菜馆,口味不错,不比德月楼的差。走,我请客,咱们喝两杯。”
傅松道:“这都几点了,早吃过了。老王,都是老朋友了,甭跟我客气,我这还得赶路。”
王大利问:“你这是要去哪?”
傅松道:“去海州办点事,听说后面的路不怎么好走,所以不敢耽误,真不是不给你面子。”
王大利道:“哎呀,傅厂长,你还是那么客气。海州啊,那还有四百多里的路,得,我就不留你了。”
然后扭头看了一眼中年妇女,对傅松道:“刚才在她家收猪仔,不小心跑出来一只。傅厂长,你的车没事儿吧?”
既然王大利这条地头蛇在这,傅松就知道这事儿好办了,自然也不愿为难中年妇女,说:“那倒没有。”
王大利松了口气,这可是奔驰小轿车啊,撞坏了连他都赔不起,“傅厂长,给我个面子,别跟这种老娘们儿计较,眼皮子浅,上不了台面。”
傅松笑道:“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多大点事儿。”
中年妇女看到胶县大名鼎鼎的王大利对傅松这么客气,不禁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大利兄弟,你们认识?”
王大利瞪了她一眼,道:“傅厂长是我王大利的贵人,你讹人讹到我王大利头上了,赶紧把猪仔拿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中年妇女讪讪道:“大利兄弟,猪仔死了。”
王大利不耐烦道:“我原价照收,不会让你吃亏。但你也别想讹人,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中年妇女一听这话,从地上拎起小猪仔的后腿,兴高采烈地拖走了。
傅松无奈苦笑道:“老王,今天多亏你了,否则我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