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搧着。陶老板给他倒了杯浓茶,递给他:“公子昨夜一夜之间就说服了京城里所有官家商户,当真是神乎其技,陶某甚是佩服你的雷厉风行啊!”
官鸣接住茶杯,对陶老板低了下头:“陶前辈过奖了,家父是个商人,官鸣从小便知道,商人注重利益,也害怕风险,而如果利益足够大,有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京城里的人,都是官家的老人了,官鸣这一年来也没少帮忙,对于他们来说,对官鸣的信义就是对家父的信义。
虽然官鸣并不是冲着官家的家产去争的,但是别人,不会这么认为,官鸣与前辈说的理由,更不敢随意说与他人,官家树大招风,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只会加速官家风险的发生。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所以很多人,不得不防。官鸣如今只能相信前辈会为官家的存亡保驾护航了。”
“啊,官公子言重了,陶某只是不想见到佘家落败的事情再次重演,能帮到官公子这样的商人,是陶某的荣幸。只是陶某现今还有一事不解,想请官公子解惑。”
陶老板笑着坐回竹椅上,拿起扇子搧着杯中的茶。
“前辈请讲。”
“陶某虽然没见过岚婉郡主,但是从岚婉郡主入朝为官,做的这些事情来看,她的确是个能力出众的人,如果官公子找她从中帮忙,相信一定会事半功倍,顺利许多的,公子怎么不请她出面呢?”
官鸣看着茶盏里的嫩叶,眸子一顿,低头浅酌了一口,复又看向陶老板:“她自己的事也不清闲,白日里要去御书房上值伴驾,又接了迎接使臣的事情,我并不想去麻烦她,虽然她欠了我许多人情。”
“原是公子不愿开口,我还当郡主不愿参与公子的家族之事呢。”
“倒不是,她并不知道我要做的事。”
“哦,原来如此,我昨日见公子与何姑娘一同离开了,您二位是不打算学陶艺了吗?”
……
官鸣抿茶的动作再次一僵: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遂,一仰头,将茶水一口喝干,重新放回桌案之上。
“近日事物繁忙,官鸣只是不想给前辈惹麻烦罢了,来这里很久了,官鸣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
说罢,官鸣抬步向门口走去。
“哦,好,公子慢走,陶某近几日先不送您了。”
“嗯,前辈留步吧。”
……
官鸣走在街上,玉溪跟在身边,二人并未出声,为什么不乘车?因为目的地很近。
今日,还要特地单独去拜会一下这条街上另外几家大人物,谈的好,又可以省很多力气。
玉溪看着身边若有所思的少爷,忍不住开口:“少爷,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用岚婉呢?
跑到陶艺馆观察了半年陶老板的为人,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用她干什么?我官鸣要沦落到靠女人争夺家产了吗?
我有那么没用吗?”
官鸣明显的不满,他讨厌这个话题。
玉溪:“呃……是我刚才犯蠢了,少爷别生气,我还以为有什么更加高深的理由呢!”
“还真有,你想听吗?”
玉溪:“真的?”
官鸣:“想听最近就不许提她。”
玉溪:……
“好的,少爷。”
然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找她出面,不仅会让我在京城这些商户的面前抬不起头,而且,她是陛下的人,帮一次忙,好处费一定不是一星半点,伴君如伴虎,小心他刚救了你,转头就吃了你。”
听罢,玉溪恍然大悟,一脸佩服的夸:“啊!少爷,原来如此,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防备着皇上和岚婉,真是小心谨慎啊!”
官鸣:“哼,学着点,我们这边只要能搞定,就看扬州那边泽宸的了,他要是成功了,我们就会有绝对的筹码和官云薄玩儿上一玩儿了。”
“嗯!少爷慧眼识珠,有了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帮忙,您一定能成功的!”
……
岚婉下值后便及时打听了一下官鸣那边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后,又去一脸狗腿的去接方擎澜。
同样是从皇宫里出来,方擎澜可是在军机处里烧坏了脑筋,被气的满脸阴沉的出来了。
岚婉靠在方擎澜的马身上,吹那大黑马的毛耳朵,把那马气的又翻白眼儿,又冲她斥粗气的。
“哈哈!墨神,你也觉得痒是不是?我猜你也是。”
人家宝马墨神大人冲她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拱,将她推向一边,自己朝岚婉身后的主人走去。
岚婉也跟着回头,
“大将军出来啦!”
方擎澜抬手摸了摸墨神的脑袋,英挺的眉一立,
“岚婉,你还真是把你闲的,你怎么连墨神都调戏?”
“啊?什么叫都啊?我还调戏谁了?”岚婉故意笑嘻嘻的装傻,揽着方擎澜的胳膊,脸趴在方擎澜的耳边,八婆兮兮的问。
“你……起来!不正经……”
见她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连忙躲开她。
方擎澜的脸现在虽然不是白色的,但是他那耳朵明显能够看到已经通红了。
“哈哈!谁不正经了?唉!诶!大将军!
唉!等等啊!
方擎澜!
别走啊!
我还没上马呢!
我没马呀!”
……
眼前没有尘烟,只有方擎澜刚刚翻身上马,渐渐跑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