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个人又谈论了一些精舍事务,云逸心中虽然猜得慧儿不会做这精舍主人,但还是有些许失落,既然事已至此,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支持慧儿的…
几个人又商议了精舍主人继承典礼,按照典礼规程,应该请当世大儒主持典礼,召集众弟子大会,豆慧亦应沐浴更衣,祭拜孔圣人,读前任山主告文,众弟子参拜新主人,新主人颁布新的典章等等。
豆慧觉得这些繁文缛节没有必要,只是张贴布告,告知精舍诸位学子即可,水龙吟也只管遵照就是了。
山。茫荡起伏雾里钻。弓弦响,喊喝震云川。
平城西北鹿苑中,春猎正欢。几位皇子,心中都暗自较劲儿,拿出平生涉猎技能,力争多射杀猎物。
齐王拓跋嗣倒是不慌不忙,慢慢悠悠地骑在马上,如同闲庭散步般,王洛、景伍等人,见到齐王殿下这般懒散,心中十分焦急。
咱这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争夺金刀呢,怎么跟霜打了茄子一样,瘪肚无力的!
王洛实在忍不住了,便冲着齐王拱手,“殿下啊!您这样子如何能争得陛下的金刀啊!”
齐王头也不回,看都不看王洛一眼,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王洛讲话一般,仍然慢慢溜达着…
景伍一皱眉,高声说道,“殿下!如果您觉得身体有恙,那景伍替你射杀几只猎物!”
“吁…”齐王勒住马,静静地看着王洛、景伍,慢条斯理地说,“谁说要射杀猎物了呀,你们休得呱噪…”
王洛、景伍听罢,不敢言语了,四目相对,一脸懵懂,心想,这殿下是有什么癔症了么,不涉猎来此处干嘛呀…
杀。威武异常暴虐撒。雕翎箭,射兽勿虚发。
清河王拓跋绍带领护卫与家丁,如同虎入羊群,襄武侯贺狄干涉猎之前就说,齐王晋阳止疫救民,已经是功劳显赫,深得民心,如果你不能夺得金刀,那就是又输一阵,以后别想再争夺太子之位。
拓跋绍本来就性格残暴,听舅父如此讲话,心中愤怒,“你这话不对,我曾在春猎之时救过那老皇帝的命呢!”
襄武侯心中暗笑,这个顽劣,必须要激一激才行,要不怎肯出力啊,“呵呵,谁能证明?你说的那都不能让大家知晓,那齐王有万民书佐证呢…”
拓跋绍晃着脑袋,眼睛来回翻着,“这…这…,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这次狩猎非得夺来金刀不可呗!”
“是啊,你要是得不到金刀,估计太子之位你也别痴心妄想了…”贺狄干继续拱火儿,“这齐王啊,一旦当上了皇上,估计你这脑袋要搬家!”
“他敢?!小爷我杀了他!”清河王眼睛瞪得如同公牛,脖子耿耿着,唾沫星子喷了贺狄干一脸…
襄武侯用手抹了一把脸,提鼻子一闻,一股羊肉的膻味儿,真是哭笑不得,“反正你要是得不到金刀,其他都是白扯…,那叫什么,狗咬石头,白忙乎…”
“哎呀,阿舅啊,这狗吃屎吃骨头,俺常见到,看从没有听说狗吃石头啊!”清河王一脸懵懂,两只牛眼直勾勾看着贺狄干…
贺狄干气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心想,自己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跟他讲什么道理啊,“哎呀,你就记着我的话,多猎杀野兽就行了!”
“哎呀,你直说不就完了么,这么多废话!放心吧,小爷儿一准儿功拔头锤…”拓跋绍用力一拍马的三叉骨,马疼的“嘶溜”暴叫,四蹄用力,直奔围猎的山谷而去…
部曲军侯贺佣带领一帮人,随后跟着,这清河王果然是把好手,力大无穷,马快眼亮,弓强箭疾,只要见到猎物,十有八九都能射中…
众人只管在后面跟着捡猎物就行了,贺佣气喘吁吁来到近前,“殿下啊,您这母兽怎么也射杀啊,这是违令之举,不算数不说,还要受罚呢…”
拓跋绍牛眼一瞪,冲着贺佣嚷道,“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么远如何识得公母?母兽你直接丢到山崖下面,不就得了?!”
众人听罢,也不敢笑,这位清河王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还真让人佩服,就是不算射杀的母兽,光是射杀的公兽,也是无人能敌啊!
欢。德胜归来尽笑颜。灵泉沸,文武论非凡。
众人集聚在灵泉台,道武帝拓跋珪居中而坐,面色红润,脸上肌肉块儿块儿鲜明,看着皇子、宗子们各个兴奋异常,品头论足,心中也是乐开了花儿。
齐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王洛、景伍还有众卫士,皆愁眉苦脸。
清河王拓跋绍则是兴奋至极,终于轮到自己的长处了,要说读那些之乎者也,真是叫人头昏脑涨,若是骑马弯弓射箭,那真是,老驴打滚儿,浑身上下每个毛儿孔儿都是舒坦呢!
白鹭司辅座宇文疋,腾…腾…腾…,迈虎步来到御阶之下,躬身施礼,高声喊道,“启奏陛下,春猎结果已经统计完毕,请陛下龙目御览!”
“哈哈哈,朕就不看啦,你直接告知众人吧!”拓跋珪声如洪钟。
霎时间,号角齐鸣,鼓声如爆豆,众武士齐声呐喊,“大魏威武!陛下威武!”
喊声在山谷中回荡着,大魏威武!陛下威武!威武…威武…
叔孙俊赤焰刀向空中一举,喊声停止,他高声喝道,“陛下有旨,公布本次春猎结果!”
灵泉台上台下,顿时安静,只听得旌旗“扑啦啦…”漫卷东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