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冲宵见他飞快捯气,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心知他所言非虚,已是命不久矣。
金雷虎扯着只剩一半的嘴巴笑了一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衣襟中摸出了一枚黄铜钥匙,颤声道:“是、是皇帝派您下来的吧?那么只有可能是为了那件事了......拿好,去找......找......”
“找谁?!”
燕冲宵急忙俯下身子,想要听清楚。
但就在这时,一道幽蓝色的光痕飞闪而过,正中金雷虎额头,一个铜钱大小的血洞骤然出现。
金雷虎浑身触电般一颤,随即软倒在地,再也没了气息。
“哦?好像不太赶巧?若是晚个片刻,也能教掌柜的说完遗言了。”
燕冲宵从金雷虎手中慢慢取出那枚黄铜钥匙,旋即目眦欲裂,缓缓转过头。
不知什么时候,金发的卡尔纳斯来到了房屋中央,那副悬空的画卷漂浮在他身后的半空中,好似跟在主人身边的恶犬。
“说回来,金掌柜的还算有点本事,被家姐的画裹住了竟然没有马上死掉。”卡尔纳斯掸了掸身上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道,“其他人明明只要碰到了就会马上丧失反抗能力的。”
“门后的东西没有移动过的痕迹。”燕冲宵的口气很平静,但是这平静之下,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杀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
卡尔纳斯眯起了蓝眼睛,耸了耸肩:“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
燕冲宵慢慢走上前去,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确保你待会无处可逃。”
“你以为我下来是要做什么的?”卡尔纳斯扯了扯嘴角,显然是在忍住笑意。
“要赶快逃跑的是你哦,小兄弟。”
说到此处,腰微微弯下。
昏黄的烛光罩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森的阴影,衬托着那僵硬的微笑,一张英俊面庞变得如同僵尸一般可怖。
“毕竟你发现了我们姐弟俩的秘密,我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这扇门了。”
话音刚落,整件房屋内幽蓝光芒大盛。
卡尔纳斯手中光剑凝练闪出,朝着燕冲宵突刺而去!
谁知,燕冲宵竟然毫不闪躲,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左手直直伸出,一把抓住了那光剑的剑刃!
卡尔纳斯原本自觉若是突发冷箭,应该能瞬间刺穿他的胸口,然而燕冲宵这一招空手握剑,还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电光火石之间,燕冲宵冲进了卡尔纳斯攻击范围之内,向自己不断靠近。
“嚯,竟然能看穿我的招数。”
卡尔纳斯再一施力,将剑尖送入了他肩头,嘲笑道:“不愧是皇宫当差的禁卫,但是还是不够。”
说着,剑尖旋转了一圈。
燕冲宵的肩头与手掌血流更甚,直接汇成了一股细流,顺着衣摆滴在了地板上。
“你方才罗里吧嗦一大堆,问我江御流如何江御流如何。”燕冲宵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张狂至极的笑容,“想必已经和他交过手了吧?”
“的确,但他没能抓到我。”卡尔纳斯回想起在松雅居楼上的一战,脸上灰暗神色一闪而过。
但是,这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燕冲宵的眼睛。
“看来你输给他了。”燕冲宵笑得更加张狂,四只犬齿呲露而出,狂气尽显。
“连江御流都能打过你,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说罢,他将剑尖从肩膀中硬生生抽出。
卡尔纳斯急忙用力顶回,可是随着剑身传来的力道竟然势若千钧,如似一堵墙向自己逼来,根本无法对抗。
“我的名字是燕冲宵,是江御流的手下,也是炎凰卫的副统领。我小的时候,他把我捡到了炎凰卫当了卫士。”燕冲宵抓着剑刃,缓缓推着卡尔纳斯向后退去,“从卫士干到副统领,我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在这十年里,江御流跟我切磋过一千八百零七次,但是——”
燕冲宵站住了脚步,但是仍旧紧紧抓着卡尔纳斯的光剑剑刃。
他肩膀上方才被刺穿的血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愈合了起来!
“但是,他一次都没赢过我。知道为什么吗?”燕冲宵的狡黠眼神之中,隐藏着汹涌澎湃的杀意。
卡尔纳斯惊惧交加,眼瞧着燕冲宵身上的血迹逐渐干涸,手掌和肩膀的伤口已然完全复原,而那光剑剑刃被他攥在掌心之中,竟然再也伤不了他分毫。
“哈——我本来再也不想用这门秘法的,但是再不拿出点真本事,看来今儿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燕冲宵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肌肤上慢慢浮现出了如同雷电形状的靛蓝色的纹路,沿着他手掌慢慢扩散到了全身,最终汇聚在额头之上,形成了一个流云形状的刻印。
卡尔纳斯瞪大了眼睛,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所见。
燕冲宵浑身猛地一发力,将手掌中的光剑硬生生折成了两截。
“不管还有什么手段,统统都用出来吧!但是金掌柜的性命,你赔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