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华看着那小女孩在墙上坐了很久,应该是到她爸爸完全看不见了,她才跳下来。
只是往下跳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根尖锐的柴火。
那柴火擦着她的胳膊,哗啦一声。
就见一道伤痕,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陆锦华吓一跳,想也不想的冲了下去。
却见刚刚那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此刻脸上一点眼泪都没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伸出血淋淋的胳膊,就在水龙头下冲……
“不能这样,会破伤风的,要去医务室。”陆锦华严肃的道。
枝枝抬头,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昨天批评自己随便打人的人,枝枝一点都不喜欢。
她没有搭理他。
陈雅琪乱说,可以当做小姑娘之间的勾心斗角,可是眼前这大叔,一把年纪了,还是非不分,枝枝很不喜欢。
冰凉的水把手上的伤口上的血给冲开了,可是那一大道口子,看着更狰狞。
就见小姑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刀,居然准备直接把嵌在伤口上的柴火碎渣给挑出来……
陆锦华没有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小姑娘,让她去医院室居然完全不搭理自己,还记仇呢。
他气急败坏的道:“跟我去医务室。”
“不用你多管闲事,我以前伤的比这严重多了,都是自己处理的。”枝枝淡淡的开口道。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去就要去。”陆锦华气急了,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枝枝因为准备挑伤口,没有防备,一把被抓住了。
陆锦华抓着小姑娘的手,愣住了,因为小姑娘细白的胳膊上除了这道血淋淋的伤口,居然还有一整片的圆圆的疤痕,看着是用香烟烫出来的。
一瞬间,陆锦华就想到昨天那女孩说这小姑娘的爸爸是劳改犯,难道是被她爸爸烫的?
陆锦华自己锦衣玉食,完全不敢想象这世界上有人可以坏到什么地步,眼前这小姑娘,跟自己女儿一样大吧,看她对这么严重的伤口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陆锦华只觉得心疼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胎记,我小时候就有的。”枝枝觉得眼前这大叔表情忽然有点严肃怪异。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处理的。”枝枝趁着他愣神的时候,把手抽回来了。
她熟练的用右手拿着刀,把伤口里的碎屑给挑掉,从口袋里掏出爷爷给她装的药粉,把药粉倒伤口上,血慢慢凝固,然后从腰带里抽出一团白布,自己麻利的给绑上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枝枝放下袖子,除了袖子有些血迹,居然完全看不出来手受伤了。
“你怎么会这个?”陆锦华看着这个跟女儿小满一样大的小姑娘,完全不可想象,她居然真的自己给自己包扎了,那样长一个伤口,从头到尾都没有皱眉,很熟练的样子。
“我小时候天天跟爸爸去山上打猎,很容易受伤,爸爸也会受伤,经常包扎就会了,这算是小伤口了,没什么事,几天就恢复好了。”
枝枝挥舞着胳膊,得意的道:“你看,是不是完全都看不出来受伤。”
陆锦华看着小姑娘脸上灿烂的笑容,脸上也扯出了笑容:“是,看不出来了。”
……
晚上陆锦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姑娘,难受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他做了个梦。
他看到了那光头小姑娘,从柴火垛子上往高墙上爬,可是爬着爬着,她的容貌忽然变成女儿小满的,结果他看着小满从墙上摔下来,柴火垛子下面有一根竖着的柴火,小满的身体居然直接穿过了那柴火,一地的血。
他冲过去,摇晃着小满,可是摇晃着,却又变回了那小光头的模样,她身体里有一根尖锐的木头,穿插而过,她脸上带着笑容,眼睛却流着泪,喊道:“爸爸……”
叮铃铃……叮铃铃……
陆锦华,睁开眼,原来只是梦。
他一摸后脑勺整个都湿了,自己居然被一个梦吓的心悸。
电话把他吵醒,他拿起电话,听到那头妻子柳陌紧张的哭声。
“锦华哥,怎么办,小满受伤了,我没有照顾好她,怎么办?”
陆锦华脑子一片空白,吓坏了,想到晚上的梦,不等柳陌多说,他就开口道:“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回来。”
陆锦华买了连夜的机票,飞回了大京市,一大早就到家了,一身风尘仆仆。
到了家里,妻子还没有起床。
看到一身军装的丈夫,穿着真丝睡衣的柳陌,简直不敢相信,感动的要死。
一把冲上去把他抱住。
陆锦华搂着娇小的妻子,紧张的问道:“小满怎么样了?”
“你怎么回来了?小满还没有起来,昨晚睡的太晚了。”
陆锦华顾不上和妻子多说,就要去看女儿。
其实昨天小满和朋友去ktv玩,不小心手指被开酒器给划伤了。
把柳陌给紧张坏了,女儿的手可是要弹钢琴的,要写字画画,女孩子的手,是女孩子第二张脸。
陆锦华到了女儿卧室,全都是淡蓝色基调的,外头有一个宽大的露台,里面有衣帽间,中心是一张大床,靠窗的位置有一台钢琴,本来是放在钢琴室的,但是她最近想在卧室里练习,懒得去三楼,就放在了卧室。
反正卧室很大,有近一百平,放一个钢琴也不拥挤。
陆锦华进来的时候,女儿睡的正香。
看着女儿的气色,挺好的,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