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和嘿的一声。道:“胜负未分,得罪无从谈起。”这这话是因‘得罪’二字才有的。在他看来,张勋要打败他之后,才能说得罪。还没打完,岂有提前定输赢的理?他与张勋针锋相对,口头上也绝无半点容让。
张勋又道:“提前说来备着。”说话之时,手上不停,剑招缓缓递进。
江湖中的规矩,若非死命相杀,而是一般武斗的,打完之后,由胜出的一方说声得罪,以示对对手的尊重。谁先说得罪,便是谁胜。
王志和道:“这话恐怕是要由我来说。”撩动镔铁棍,沉着应对。
场地上所有人都关注着二人的打斗,众喽啰大半人心中在想:“王三当家英雄无敌,量那年轻后生,如何是他对手。由他们单打独斗,以决生死,我们躺着赢,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却有少数人心中在想:“王三当家只要胜出,我等便可全身而退。然则,拳怕少壮,他万一不敌那年轻后生,我们便由那官差带走吗?嗯!这是他跟那后生定下的规矩,倘若他赢了,我们便依照规定,各走各走。倘若是输了,又得重新定规矩。”
虎卫军众将士却高兴火把,严肃地看着。
两人斗了三十多招,胜负未分。
张勋试探了对方的武功之后。心道:“这老贼武功不弱啊。要取胜,只怕还得使出回风舞柳剑法才能胜出。”剑招忽然转快,手中软剑如疾风暴雨一般,春风扶柳、流风回雪、柳暗花明、风回流觞等等精妙剑招一招接一招地使出来,尽往王志和身上招呼。
王志和见对方招式紧急,略一遐想,窥破张勋的心思。心中暗道:“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亲身所历战阵,大小不下百战,从不曾栽过。量你一个后生,能奈我何?”又想:“这后生剑法倒也快捷凌厉,当然了,老夫我技艺高超,见多识广,绝不畏惧。便让他先占上风,不必跟他抢快。嗯!他快如疾风,我则慢如蜗牛。他急于求胜,我却来个稳中求全。嘿嘿,妙哉!妙哉!”脸上微微一笑,紧守门户,出招不快不慢,等张勋的软剑将要刺中时,才猛然出手,却能后发先至,将张勋迅捷凶险的剑招逐一化解。他化解了张勋的剑招后,并不抢攻,凝视着张勋的软剑,看下一招攻在哪个部位,再出手拆解。
张勋攻得快且急,王志和守得慢而稳。两人又斗了四十多招,仍是不分高下。
回风舞柳剑法乃是张勋生平绝技,共有六四十招。使了五十六招,却仍攻之不下。张勋不由得有些急躁。暗想:“我的武功当中,实以回风舞柳剑法为第一绝技。我很少用到这路剑法对敌,然而,倘若用到这路剑法,则必须是对付高手,而且从来没用到第五十六招,便可取胜。今天使了五十六招,竟攻这老贼不下,这可怪了。莫非我竟低估的这贼强盗的武功?”
张勋道:“其他贼盗都已望风远遁,你单枪匹马,无以为援,还不快束手就擒吗?”
王志和嘿嘿然道:“收拾你这小子,老夫一人足耳,又何须援助?”
张勋道:“你不肯投降,当真要逼我出绝招吗?”
王志和道:“有什么绝招?尽管放马过来。”
张勋抖动软剑,那软剑颤栗起来,剑刃上发出铮铮铮铮的啸声,一招春燕啄泥伴着啸声刺出。他手中软剑或伸或缩,或长或短,时而弯曲,时而挺直。一柄软剑之上,竟使出许多五花八门、精妙绝伦的武功,变化繁多,剑光急闪,直把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王志和手中的镔铁棍迅捷地转动起来,或敲或挡,或罩或格,迅捷无伦,镔铁棍上发出荷荷风声,势道惊人。斗到这时,将决胜负,两人尽显生平绝技。
张勋猛喝一声,跟着使出春风十里、莺啼燕序、木落萧萧、风卷残云,是回风舞柳剑中最后几招厉害杀招。
王志和紧守门户,将镔铁棍急转。
两人都出绝招,招式变换极快,旁观之人已无法看清他们谁是谁,只见两条影子在场地上急转。一道白色剑光和镔铁棍上发出的黄光相互交织。已分清哪条是剑光,哪条是黄光。这么僵持得一阵,只听张勋啊的一声,王志和嘿的一叫,忽然声息全无。
众人盯睛看去,只见张勋脸上全无血色,白得吓人。他捂着右肩,右臂瑟瑟发抖,一条细小的红线从他衣袖内缓缓流出,一滴滴掉落地上,他右肩受了极重的伤。
再看王志和时,只见王志和的眉骨上被刮去一块,一条眉毛也不见了,眉骨处的血流到眼睛里。王志和便闭上那只眼睛,只睁着另一只眼睛,用来看亮。张勋的脸上满是汗珠,王志和流下的汗并不比他少,两人都在呼呼喘气。众人只纠结一个问题,到底是谁赢了?但除了张勋和王志和,谁又分得出呢?
过得一会儿,张勋缓缓抬起缠斗的手,勉强拱手道:“前辈武功惊人,晚生认输。”语音起伏不定,剧斗之下,喘息急促。
这话一出,众喽啰人人脸显欢悦,但虎卫军众军士却十分纳闷。两人都受伤,为何张勋要认输呢?
王志和闭着一只眼睛,鲜血流到他半边脸上,看上去有些诡异。他拱手抱拳。道:“今日能得领教回风舞柳剑法的神技,老夫大快平生。他日有缘相逢,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