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修听了令院长的话,不觉肃然起敬:“你们都是大好人。”
“大好人没什么用,大家都穷得每天只吃一顿饭。对了,陈老弟,我们也才认识一个时辰,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呢?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跑得无影无踪?”
“我不差钱。”李不修笑道,“以后有机会,别说十万两,就算一百万两,我也拿得出。”
“够了,够了,十万两都算多了,只要是有心人,就算不出钱,出力都行。”
“令院长,你不会想留下我吧?”
“陈老弟修为不低,若能留下来帮帮忙,过几天我就把院长让给你,如何?”
“我看还是免了吧。”李不修口中拒绝,心里却在想,“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乌林山都荒了一千多年,之前的老树都枯死了,只剩下躯干。
可此人一来,三十年就长了上万棵新树,绝非侥幸,一定是他暗中做了手脚。
他若不是个人仙,至少也是个一品上位神人。”
“对了。”令院长笑了笑,问道,“陈老弟打算去天成观吗?”
“天成观?”
“天成观原先是元真派的五宗之一,四百多年前迁到了隔壁县。”
“元真派?”
“这元真派啊,可了不得。始祖叫元真老祖,那可是传说中的地仙,乃道门领袖级的人物。
只是元真老祖喜欢讲缘法,留下门规,顺其自然发展就可,所以几代之后,元真派五宗就各自为阵了。
不过元真派不愧是元真老祖传下来的,过了那么多年,五宗经历了不少事情,却也能流传至今。
听说元真派出了个新掌门,好像还是个小姑娘,将其他四宗统一了。
这天成观的观主不服,打不过人家,居然就投靠了齐家。
元真老祖若是在天有灵,赏他几个耳光都是轻的,换做是我,不把他阉了才怪呢。”
李不修默默听着,忖道:“看来你是不怕齐家啊。”
于是,他故意问道:“投靠齐家不好吗?齐家有权有势,听说大成国皇帝都要靠齐家统领天庆府呢。”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等着吧,太过嚣张的人,总会有人收拾的。”
“……”
“好像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
只听一个声音从外边传来:“令院长,你在吗?”
“是他?”李不修暗道。
“我当然在,你是哪位?”
“我就是……”随着话声,一人走了进来,赫然就是钟蝠,“原来有人啊。”
“自己人。”
自己人!
钟蝠心神一震,差点就要给李不修行礼了。
不过他知道令院长的脾气。
除非李不修开口,他才敢有所表示。
而既然是自己人,就没什么不可说的了。
“二十多年前,我来这里拜访过你老,你老不记得了吗?”
“哦,原来是你,什么拜访啊,你当年还想揍我呢。”
“哪敢,哪敢。”
“你好像名叫钟蝠,是吧?”
“是的。”
“你不是说你要隐居吗,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隐居了二十年,出山没多久,想到你老,所以就想来看看你老。这是我送给你老的礼物,请笑纳。”
然而,令院长看都不看一眼,挥挥手:“我不要你的礼物,任何人的礼物都不要,你若有心,捐一千两银子就可以了。”
“别说一千两,一万两我都……”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钟蝠急忙改口,“这份礼物值几百两,我一会交给院里其他人,叫他帮忙处理,应该能种几百棵树吧。”
“几百棵树?”令院长眼一瞪,“位置不好,一棵都活不下来。”
“你老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钟蝠望了望李不修,“不知这位前辈是……”
“你误会了,我是路过的。”
“路过的?”
“陈老弟当然是路过的。”
“啊,那你老刚才……”
“陈老弟捐了十万两银子给乌林院,不是自己人是什么人?”
“……”钟蝠要是敢骂,早就骂出来了,“十万?我以前捐十万给你,你死活不要,怎么就要他的啦?这家伙有什么本事?能得到你的青睐?”
以他的眼力,不但没有认出李不修,还看不出李不修变过脸,足以证明李不修的境界提升了。
怕是连一品中位的神人也看不出来。
“你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拿出去啊。”
“是是是。”
钟蝠转身出去了。
李不修目睹全部过程,心底暗暗发笑。
钟蝠好赖也是个一品下位神人,但在令院长的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
这位令院长啊,深藏不露。
吃晚饭时,三人一桌。
令院长坐主位。
李不修坐客位。
钟蝠坐下位。
李不修装作啥也不清楚,只顾吃饭。
钟蝠吃得有点难受。
可想想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为了成为令院长的弟子,别说这点小委屈,就算大委屈,他也忍了。
第二天,李不修早早起来,打算去天成观逛逛。
走到半途时,钟蝠追上来了。
“喂,你站住。”
“什么事啊?”
“老夫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路过的啊。”
“不要骗老夫!”
“你真想知道,去问问令院长,看他怎么说。”
钟蝠面色一变,只得忍着:“那……那你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