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武夫喊道:“喂,瞧你有些本事,一身武艺也算是有点看头,不如放下手中凶器,俯首就擒,我在圣上面前保你一本。朝廷正用人之际,你一身本事也好出士为兵,为朝廷,为自己,干一场家业,好过在这为匪丧命。”
他打的主意,是活捉了这人,交给元廷,比死了得好。所有的事情都可由他来背,是杀是放由元廷作主,杀了他,自己也是擒贼有功;元庭若是用他,自己也是荐人得当,又可卖个人情给这土匪。
武夫听了哈哈大笑,“我去你娘的老叉叉,就你那点子心思想赚了我去,哈哈哈哈哈,快快放箭,莫扫了我兴致!”
史德豪被泼了个当头冷,恨得牙痒痒,正要下令,这时人群里有几个声音喊到,“射死他,射死他。一个土匪,早死早好,射死他。”
说话的正是那卜梁信、卜梁义、卜世仁三兄弟。他们干嘛那么急,因为武夫不死,他们难遂心愿,整日里鸡飞狗跳的干惯了恶事,这个武夫不死,他们三人简直就没法活。
被个不明不白的同身份的人表现了本事,又占了整个县的威风,他们三个今后怎么混。所以真正最恨武夫的,是他们三人。
武夫瞥了他们三个一眼,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死货。”
兄弟三个被武夫发现,心下一慌,老三卜世仁继续大声高叫,“大人,快下令,射死他,这是个反贼。”
有些个村民平日里就讨厌他们,这阵仗看他们三个跳出来,都一个个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三,但惧于官兵在场,不敢说话,也只好都一并瞧着。
史德豪提了下马缰,正正身子,下令,“狂徒,受死吧,放箭。”
二十名弓箭手齐放箭,二十只弓箭“嗖”的一下子朝武夫飞来。武夫却把身子一站,抬起右手对着射来的弓箭在空中划了个圆弧,那二十只箭竟然被他一把抓住,一根未落。
官兵个个心惊,也有人暗自叫好。武夫抓住弓箭往地里一插,仰天大笑,手中小刀朝史德海一指,“好玩好玩。你们这帮夯货,还有什么本事,快快使出来。爷爷我没爽透。”
史德豪眉头紧皱,“这到底什么人,如此了得,前宋岳家,还是杨家的?”顾不得许多,咬着牙关继续下令,“加弓箭手,所有的弓箭都上。”
此令一下,整队立即后撤,中间闪出两百来名弓箭手。把武夫团团住个半圆,武夫的背后只剩下一片水面。这一千兵总共三百名弓箭手,全都在此围住了武夫,拉开了两丈的距离。
蹲下的一排弓箭手封了武夫的下盘,中间一排半蹲着封了武夫的中盘,最后一排弓箭手竟把弓箭对准了武夫的头顶天空,防他使轻功跃顶来扑。
每个弓箭手手中都扣着两只箭,这要是射了下去,武夫不变个刺猬也定成个豪猪。
河岸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河里思过的那条小黑龙————黑娃,他化做条黑鱼,浮在水面下,偷偷注视着岸上。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身影拨开人群从里面跑了出来,跑到武夫的身边,是那个被杀的天子娃的娘,随后她男人也跑了出来,跟上这女人,一把扶住了她。
二人走到武夫身前鞠了个躬,女人说道,“这位小哥,走也走不了了,我夫妻早晚是个死,现在我俩个陪你上路,索性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男人把女人挽在身旁,又冲武夫点了下头,二人转过身来,对着弓箭手。他二人的头抬得高高的,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马,全无畏惧。他们二人活了这么多年,这辈子,恐怕这次的头,是抬得最高的。
“好好好,”史德海狞笑道,“你们要死,本官也不拦着,这便成全了你们这帮反贼。”
“大人,别给他们时间摆样,这摆明了对大人不恭敬,对朝廷不恭敬。”卜世仁也走出人群,隔着弓箭手冲史德豪叫到,“就是这夫妻两个传的谣言,说他们家有天子地,杀了他们,为此地百姓除害,大人功德无量啊!”
卜世仁想着你们这样死还能留个英勇的名声,自己喊出来为民除害,就能把破了风水害了村民的想法在村民里根深蒂固。
他想让村民们不要被夫妻的赴死精神感动,要从道义上杀死武夫和夫妻俩,他要让人们觉得这三人死的活该,死得难受,到死都要蒙羞,就是死了还要被人做贱。
他就是这么想的,诛人还要诛心,灭身还要灭志。
就连史德豪都觉得此人用心歹毒,但此刻确是帮了自己,免得日后传出去说他为官不仁,残杀民众,立马接口道:
“这人说得好,此夫妻二人,本官念他新丧一子,本欲处理了凶徒以后好生抚慰,哪料到他们投靠匪人,与朝廷做对。
这一方百姓,本来上有霍知县爱护庇佑,近有福地山林宜养田园,谁知一个是造谣生事,望子富贵;一个是杀官夺衙,目无王法,本官力劝之下,尽毫不悔改,都死不足惜。弓箭手准备”,说完就将手一挥,三百名弓箭手全都扣上箭,拉满了弓。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们还是俯首就擒,现在放下弓箭,我还让你们有个活路。”武夫把夫妻俩揽在身后,自己现在弓箭面前。
“放箭,”史德豪右手一挥。
“嗖嗖嗖嗖嗖嗖嗖”六百只箭齐破风声,向三人飞来。
村民们有的闭上了眼,有的睁着眼看着,有的摇头叹息。
河里的黑娃也没有任何办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