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要给我们散宜家一口好饭吃的意思啊!”
散宜甲拿着玉碗仔细的看了看,轻轻的把玉碗放到案几上。
“子启殿下话里的意思是愿意一搏的,不过他是绝不会出面的,让我们家族去布置,这风险和责任都是我们家的。”
散宜生有些怨气,今天微王宫的对话让他对子启有些牢骚。
“您们看咱们还是要按原来的计划展开吗?”
散宜甲冲着散宜生翻了个白眼,显然有些不满他提出的这个问题。
散宜度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个孙子,缓缓地喝了口水,然后轻轻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祖父,父亲,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散宜生有些不解。
“你呀,说话不从心里过过,这种事既然开始哪有停下来的道理,咱们只能希望这一步走好了,后面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散宜甲看着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两位的冲突越来越来激烈,迟早要刀兵相见,咱们不出这个主意,难道就能避免?微王一旦选择动手,咱们散宜家和他走得最近,不是咱们想不做就能不做的,与其被动被逼,不如主动而为,这样更有利我们家族,关键就是眼前的事情如何办好?”
散宜度依旧平静的看着儿子和孙子,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和沉思,突然散宜度忍不住咳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该死的沫邑,”散宜度缓过劲来,推开散宜生拍背的手,牙跟紧咬恨恨的说:“十年前你的叔祖我那兄弟带着家族中神职弟子在一场天火中,伤亡殆尽,竟然无一幸免,至今咱们家族没有缓过劲来,咱们家族和沫邑这里的风水不合啊。”
“祖父,此事我印象很深,听说那天咱们家族的神宫一声天雷巨响火光冲天,家中参神的长辈和弟子好像都没有逃过那一劫。”
“是啊,五年前我商帝国大军东征,我让你叔叔带着家中习武的弟子追随寿亲王出战姜夷,本想借机和寿亲王搭上联系,谁知道你那二叔年轻气盛竟然冲撞了寿亲王,在大战之前被参了一个贻误军机畏战退缩的罪名,家中随军习武的弟子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你二叔被保了一条命下来,却是呆呆傻傻的一蹶不振。唉,我是每逢族中大祭的时候看到族中子弟凋零之多,心如刀搅啊,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父亲不要自责,要保重身体,这些事情固然是命,也是叔父和二弟大意所致,我记得家训言之参教时不可全部弟子参加,至少应该分为早晚两场,叔父不听您的劝解,执意如此才会有如此大祸。二弟就更是自持过高不知进退连累了族人不说,还坏了父亲的布局啊。”
“是啊,祖父大人睿智,我看我们这几大家族这两年那一家不是两头下注,一支和子启走的近,一支和子受走的近,只有我们家不得不压在子启殿下这边。”
“孩子啊,你父亲知道咱们的苦楚,你二叔让我们和子受结了血仇,如果我散宜家再和寿亲王暧昧,岂不是让天下耻笑,咱们只能选择微王,希望子启殿下心想事成,到那时,咱们就不像那些墙头草,获利必然是巨大的。”
“父亲,我经常在想二弟再糊涂,毕竟受您教诲多年,又是刻意去结交寿亲王,就算不刻意讨好卖乖,也不会主动寻衅生事结怨啊,莫非是有人有意挑拨?”
“你才明白啊,只是众口一词说是你二叔和寿亲王起了冲突,还有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但是却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二叔也是疯疯癫癫无法细说当时的详情,咱们也只好认了,好在散宜生这孩子机灵,能够迅速得到子启殿下的信任和赏识,也算是有所补偿吧。”
“祖父谬赞了,我知道子启殿下是看在咱们家族份量上才这样对我,如果没有散宜家族这分量,他才不会如此重视我呢。”
“你知道就好,你刚才还问咱们是不是要按原来的计划展开,你说现在咱们还有改主意或是犹豫的机会吗?没有了,上了这条船,就没有回头路了,就算咱们现在中立两不相帮,子启胜利会视咱们为叛离,子受胜利会认为咱们是余孽,咱们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了,知道吗,傻儿子,咱们没得选,子启也知道咱们没得选,所以才会这样逼你,这样逼咱们家给他卖命。”
“既然要做,就要全力以赴,事关家族兴亡,你们父子要把家中能用的力量都压上去,我相信上天不会亏了我们散宜家的。散宜甲,自从帝乙发诏天下说是避让天灾和水患又暂时迁到沫邑来办理政务,我看正式迁都是迟早的事,你派人把都城那边的东西清理处置一下,都带到沫邑这边来,可能会有用处。散宜生,你就按咱们先前的计划去做吧,姒凤儿那孩子我看了,确实不错,你们一定要用好这招棋。”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起身拱手称是,退出书房,散宜甲示意老管家进书房去伺候老人家,自己和儿子缓缓沿着回廊散起步来,散宜友恭在他们身后五六步外跟着。
父子二人路上遇到一个年轻的侍女,侍女连忙一旁低头避让,散宜甲不以为意。
散宜生却知道这个漂亮的侍女名叫小桃红,是自己贴身仆从散宜友恭的心上人。
他眼角扫过,果然发现两人眉来眼去,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过了这阵子,就帮散宜友恭圆了这个心愿。
散宜甲发现儿子掉在后面,扭头看了散宜生一眼,“怎么?还想不通?”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