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自寻死路的建议不可能得到大家的支持,金正阳率先出声反驳。
“灵泉大军基本上是倾巢出动,云集余粮。我军若是原路返回,敌多我寡,我军伤兵满营士兵疲惫,恐怕不等我们看到余粮山就是个全军覆没。这是让大家伙送死!”
“你贪生怕死,置大公子和飞狼军何地?”
鄂日成理直气壮地开口指责金正阳,毕竟他和南宫星都是飞狼军出来的,余粮山上还住着自己的家眷,怎么能不救?
郑伦拦住了有些激动的鄂日成,示意金正阳继续说下去。
金正阳拿起一根细长的树枝,在地上画起来。
“我们西边是灵泉河,北边是余粮镇,东北边是余粮山,西南就是灵泉城,我们最好就是走东南方向,绕过敌军余粮山封锁后,北上回中州城,请城卫大人全军出击救援飞狼军。”
南宫星、郑冰都点头赞同,郑伦摇了摇头,鄂日成也是一脸的不忿。
金正阳的建议实质上就是远离战场,直接前往中州求救,大家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军之首,郑伦明白金正阳建议的实质,更明白这样做的话,作为主将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放弃自己毕生的追求,这是郑伦无法接受的方式,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
“各位,兵贵神速,我军虽然没有时间休整,可敌军也没有休息,他们大军云集,平日没有这样的合练,必有漏洞。如果回师杀过去,出其不意,我军很可能成功返回余粮山的。我意已决,各位意下如何?”
“好!”
除了鄂日成赞同,其他各人心中觉得郑伦此举十死无生,只是郑伦的导向十分明显,大家只好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郑伦见势正欲开口。
尚天恒盯着地上的草图,拍了一下大腿:“不错,郑将军明断,敌军仓促间大军云集,必有疏漏。我军士气高涨,可以一战,属下有个想法请将军定夺……”
自从认识尚天恒,从平时的闲聊中郑伦觉得此子经常有些独到之处,对他的意见也格外重视。
听完尚天恒的计划,郑伦也是倒吸一口凉气,陷入沉思。
尚天恒的计划就是顺着灵泉河南下偷袭灵泉城,如果得手必重创灵泉部,就算没有得手,这番动作也会逼得灵泉大军退兵回防。只是这近百里的路途奔袭,自己这方就只有这点兵力还要攻城,哪怕是摆出一副架势,也是凶险万分。
鄂日成想了片刻,反驳起来:“荒谬!没有船只,除非有神迹,否则我军如何顺流而下?”
尚天恒不徐不疾,淡然答道,“我们沿河搜索,必有村落,军中如有扎筏之人也可用上。”
“灵泉城是中州辖内第二大重镇,规模仅次于中州城,灵泉城城池坚固,守卫森严,粮草充足。我部就算全部算上不过百余人,强攻如此重镇,只怕不能如愿。”
郑冰也觉得没有胜算,不禁有些气馁。
尚天恒微微一笑,“此刻灵泉大军云集余粮山,灵泉城里必然空虚,四处斥候密集。大家都认为大部队偷袭绕不过斥候预警,小股部队又不可能得手,防守必然松懈。越是都觉得不可能有偷袭的可能,我们得手的机会就越大。”
听到这里,南宫星和金正阳都觉得眼前一亮。
郑伦刚刚回师的说法不过是打政治牌,大公子不论是否出事,自己现在没有动作,就算不被军法追究,今后只怕也难以在中州城立足。
现在尚天恒此计主动求战,风险却小得多,如果侥幸一鼓而下,奇功一件。
就算自己没有得手,有此灵泉城下一行,各方也都有了交代,自己也可以率部安全退回中州城,想到这里,郑伦不禁连连点头,心中主意已定。
“各位,我意已决,现在军情紧急,伤重之兄弟先原地休整。鄂日成,你带十人沿河向北寻找村落,尚天恒,你带十人沿河向南寻找村落,一旦找到立刻准备船筏,金正阳带十人就近寻找竹木搭筏,郑冰加强戒备,南宫队正先休息一会,只要船筏准备妥当,我军就马上兵发灵泉城。”
众人遵命散去,尚天恒和金正阳走在前面,“阳子,你等会派人去剥个十来件干净的灵泉军服,可能用得上。”
“好,放心,就交给我了。”
后面鄂日成和南宫星走了个并肩,鄂日成揪着自己的三缕细须,轻声问道,“南宫老弟,你觉得那小子拿下灵泉城之策可能不?”
南宫星一张娃娃脸笑嘻嘻地扭向河面,没有正面回答。
“鄂兄,你我都是望族旁枝,来这中州城指望谋个好出身。如今逢此大变,同舟共济度过此难才是正解,否则只怕你我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平心而论,我倒是蛮期待神迹出现助我们成功!”
不知道是神迹还是运气,三路军士都如愿以偿,结果是三十多只舢板木筏顺河而下,搭乘了所有人还有六匹战马。
没有留下任何同伴,郑伦带队飞逝般离开了这个险地,大家心情都不错,全军上下士气高涨。
轻松快捷的旅途很快结束了,这支混合船队到达了距离灵泉城只有六里地的灵波渡,人少船稀,在渡口的百姓没有反应过来时,飞狼军已经迅速封锁并控制了灵波渡。
站在岸上,郑伦用脚狠狠跺了跺,感觉了一下土地的真实。
尚天恒靠了过来,“将军,我们在渡口发现了两辆牛车。”
“哦,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