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长波箭雨攻击彻底停下来的时候,车厢道上已经没有一匹站立的马或一个站立的人,只有横七竖八无助地躺到在血泊中的马匹和甲士的躯体,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
基本上人均只使用了五个基数的箭矢,这么少的箭矢消耗,这是尚天恒没有想到的。
一场战斗下来,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对方不过是仓促之下回十几箭,对自己这一方几乎没有太大伤害。
炎亲王的卫队仓促之下回射了十几箭,对尚天恒这方只造成了四人不太严重的轻微箭伤,甚至只能说是挂了彩,并没有形成影响战斗力的伤害。
不过尚天恒有些不忿的是,四个受伤的人中居然有他一个,都是装备惹的祸,尚天恒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战斗防护器具的打造摆上议事日程。
局势更出乎尚天恒意料之外的是,这么快就进入了打扫战场的环节,二十多名黑鹰卫士小心翼翼的端着连弩,不时朝着地上的可疑目标补射。
开始战场打扫的时候,其余的黑鹰卫士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戒备,这是早已操演熟练的战术动作,是尚天恒亲自制定的战术规范之一,也是原来世界一个个血泪教训的总结反思。
几个试图靠诈死蒙混过关的炎王宫卫队老兵被识别出来,又一个一个被数支利箭射杀,真正死了过去。
死人是不太会找麻烦的,车厢道上已经看不太出战斗过的痕迹,死马、尸体都被扔下了不远处的山涧,一些能表明身份的物品也被处理干净。
站在车厢道,尚天恒审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突然扭头看着金正阳。
“来而无往非礼也,该咱们出手了!正阳,我想叫你带五十个兄弟去找下那位殿下的麻烦,不打痛他们长长教训,咱们难以真正安宁。”
“您的意思是我带人杀回去?打哪里?”
“火云山庄,子衍已经攻击了咱们两次,咱们再不还手还不知多少人会扑向咱们。他这次倾巢出动认定可以在战斗中解决我们,他不会想到我们会反击他,因此火云山庄也不会有太强的防备,也不可能有太强的防备,你带人去把火云山庄给挑了。”
“好的。”
后面的两天非常顺利,除了子衍殿下有些忐忑不安以外。
在关旺的劝解下,子衍内心的躁动渐渐被安抚下来。
平静下来的子衍自己觉得好笑,自己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三百名身经百战的老兵,全副武装的精锐,这是一支多么恐怖的力量。
无论是人数还是单兵素质,炎王宫卫队是有绝对优势碾压尚天恒的。
文厚是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官,整支队伍带着十天的粮草,士气高昂斗志饱满,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担心的。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尚天恒出发行军的速度,他们跑得太快,这个可能让自己的卫队完成任务多了一些麻烦。
不过子衍不认为这就能改变什么,拖延时间的苟延残喘,这是他对尚天恒出发以来急行军的评价。
只要尚天恒没有打算弃官隐居,那么他的路线就是固定的,从沫邑到黑熊关,如果文厚不能追击上他们,在回程上伏击他是十拿九稳的。
区别只是在于,如今看来,尚天恒真有可能顺利抵达黑熊关。
确实如子衍所料,车厢道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尚天恒顺利到达黑熊关,受到长史梁辉、城卫重翎的热烈欢迎。
就在尚天恒抵达黑熊关的时候,金正阳也带着人在火云山庄外潜伏下来。
挂钩,拉索,攀爬,非常顺利的偷袭,完美的如同教科书一般的流程。
两个意外警觉的哨兵,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警报就被干净的解决掉了。
火焰吞噬着火云山庄,夜色中惊醒的梦中人慌慌张张的身影,在火光映射下,就是一个个绝佳的箭靶。
没有足够戒备的火云山庄,就在这个夜晚,在一片大火中变成一片废墟。
尚天恒用力晃动了一下身体,顿时那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从左肩上传来,这是车厢道那场战斗的后遗症,居然一支没有太大力道的流矢扎中自己的左肩。
尚天恒心中暗叹,那些前世的伟人枪林弹雨中毫发无伤,这才是真正的主角光环,自己这个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他轻轻按抚了一下左肩的伤口,那里已经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尚天恒的思绪又转向眼下的局势。
这几天黑熊关发生的事情极具戏剧化,自己在长史梁辉带领的黑熊关官员的欢迎下,完成了火漆密令的交接,取得了回执,圆满完成了兵马司的任务。
尚天恒在黑熊关逗留了几天,还有大批战利品需要处理,毕竟不适合带着回沫邑。
好在这些东西上没有太多身份印记,缴获的马具、铠甲、兵器都是黑熊关这样军事重镇的抢手货,只用了三天尚天恒就卸掉了包袱,可以轻装简从的踏上回程了。
离开黑熊关的那一天,尚天恒听到一个让他十分震惊的消息,负责剿匪的黑熊关检阅使白明死了。
白明死了,他没有死在剿匪的营中,在城卫大人入营宣布了火漆密令后,死在轻骑回关的路上。
白明死了,据说是被兵马司斥责久战无功的不满让他忿然离开部队,才与出没的小股马贼遭遇,意外身死。
白明死了,黑熊关剿匪大军现在由帝室宗亲、黑熊关城卫重翎执掌,整个形势顿时大变。
原本三方势力制衡下的黑熊关,如今已经是支比、箕胥的代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