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余摆了摆手,迟疑了一下,“这道帝君旨意有些仓促,也让我措手不及,根本没有给我点时间来过渡,我认为这是那天玄鸟大街事件的后续反应,我想现在进宫去面君,一方面是谢恩,另一方面我希望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殿下,我建议您别去,帝君不和您事前沟通,直接命令林德福来宣读这份旨意,就是不想给您发表意见的机会。谢恩的事情您上份奏疏就可以了,此事就像您提醒过我的那样,沫邑目前局势异常复杂,这后面肯定有推手,让帝君都不得不妥协的推手,既然明知不可为,您又何必去强求呢?”
“嗯,好,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事情确实透着古怪,我也要好好想清楚。”支余伸出手,拍了拍尚天恒的肩膀,“不要在意,好好休息一下,我觉得沫邑的平静不会太久,希望不要让我太头疼,你也知道我没打算升官,只希望别受了牵连无端端遭来祸事。”
听了支余的话,尚天恒突然之间心中有了种恐惧,感觉沫邑城山雨欲来,毕竟帝位继承人这个关键问题没有最后的确定,各方的角力就不会停止,那么更残酷无情的争斗会越演越烈。
尚天恒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内心总觉得有些危机四伏的感觉。
沫邑的戒严被突如其来的结束了,尚天恒隐约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停止戒严只是这些人的第一步,相信后面还有更多的手段会向自己逼来。
北门外。
豹卫军中军大帐。
“我们派出了七组人员,从正北、西北、正西、西南、正南五个方向出击拦截,到现在为止,只有在西北方向发现了一些踪迹,我们的人已经追过去,但我们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们故布疑阵,因为我们还是无法确定他们的行踪。”秋涛和冬雨手里拿着从落叶谷传来的信报,眉头不展地向尚天恒解释着。
尚天恒有些疑虑,那位西凤城的四公子的行踪的确有些古怪,他甚至有一个猜测,但想了想,他还是没有作声,鼓励秋涛他们继续。
“我认为他们最有可能的是直接逃回西凤城,这样就能抢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就躲回老巢,毕竟先生说过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
秋涛故作轻松地轻轻敲打着桌子,食指在桌上铺开的地图上从沫邑到西歧之间划了条直线。
“我们和春风探讨过,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会这么快反应过来,既然他们选择如此急切的离开,一定会选择最短的路线逃离危险,这比较适合那位阳先生这种胆小懦弱的人。”
“你们确定他胆小懦弱吗?”尚天恒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这么第一时间就急于离开沫邑城这个险地,甚至不惜暴露潜伏很久的暗桩;我记得当初每次他来的时候都神神秘秘的,我觉得这就是他胆小懦弱的原因,不然就无法解释他的这些行为。”
尚天恒打断了秋涛,“一个为了实现某些目的的幕后人,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到最危险的敌方势力范围,中州、沫邑,这些他可以不用到场的时候他都到场了,你还觉得这样的人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
冬雨沉思一会,率先开口道,“先生,您说得对,他们故弄玄虚的可能性也有,不过我和春风分析过几种可能,并根据我们知道的他们的一些关系人,我们确定了他们可能的几条线路,只是目前为止都没有消息。”
“嗯,我关心的是目前这个阳先生究竟在哪里?我要的是他的准确的位置所在,而不是你们所说这些判断,我们的判断应该在我们派出人员时就作出,如果还有机会就为你们新的判断派人去行动。”尚天恒打断了冬雨的说法。
“先生,要不我带上一队人去西凤城准备伏击,这位阳先生总是要回西凤城的,您觉得如何?”秋涛非常郑重的看着尚天恒,“我希望您能够同意,我觉得机会很大,如果一个人被追赶很久,回到自己的地盘,那一定是他警惕性最差的时候,他越是有回家的感觉,我们的机会越大。”
“孩子,这个想法确实非常出色,”尚天恒沉吟片刻,“可惜我不会同意你的方案,太危险,我们对西凤城的了解太少,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还派人到敌人熟悉的地方去刺杀,这对我们的人是不负责任的决策。”
“可是,先生。。。”秋涛还想再争取一下,尚天恒非常坚决地摆手制止了他。
“好了,秋涛,你还是老样子,那么急躁,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头脑清醒后再考虑考虑,看是否需要派人完善你们的计划。”
看到秋涛退出大帐,尚天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伸出左手手掌轻轻拍打着冬雨的肩膀,“我本来想过些时候再跟你谈,可是刚刚秋涛提醒了我,这件事必须提前,既然决定要做,那么我们应该尽快去做,心动不如行动,来,我们出去走走,边走边说。”
城外的气温比起城内要低一点。
尚天恒带着冬雨爬上寨墙,沿着寨墙内五人宽的栈道开始漫步,身后的飞鹰近卫远远的吊在后面,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冬雨将自己头上斗笠的黑纱笼罩放了下来,因为视线的原因他走得很慢,两人沿途不时碰到执勤的哨兵,哨兵恭敬的向尚天恒敬礼,尚天恒正色一一抬手回礼。
两人缓步前行,尚天恒的目光投向西方远处的天空,“记得那次我说过让秋涛过来接手你的事情,还有大事要你去做,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