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整个队列悄然无声,只有微微的凉风将尚天恒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今夜如果真的是敌军夜袭,只能是兵败身亡的结局!西行狩猎在即,咱们今后要加强这种训练,平日多出汗,战时少流血,各部演练进入防务位置后带回!”
看着演练部队使用的兵器,尚天恒摇连摇头,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有些局限性让自己也无计可施。
尚天恒想到当时玄鸟大街遇袭时,仓促之间如不是三位勇士拼死争取到了时间,还不知最后的结果如何,掂量着手中的连弩,虽有些威力却无法确保优势,仓促之下却没有必胜的优势。
今天看看豹卫军的训练成果,不比那天新兵营的训练高出多少,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扩大连弩的使用范围?
“看来,有必要研究出更有效更具震慑力的武器,要不然,遇到突发情况还是会被动挨打。”
盛夏,渭河东南的地区在干旱和酷热中隐隐酝酿着一股不安和躁动,随着每天不断的东奔西驰的快马狂飙不时有谣言传出,北戎来犯、西凤城作乱、帝国讨伐这些言论加重了人们心头的忧虑,人们的恐惧似乎也在逐日加剧。
终于,从沫邑传来确切消息,秋天玄乙帝将率领帝国军队会猎渭水。
散宜生有些奇怪,为什么季昌已经就坐,而这场紧急决策会议还没有开始的迹象,众人还是一副等人的样子,难道在西凤城还有人比季昌的身份更尊贵吗?
“哈哈,都到了?”一个略带尖锐的口音在门外响亮起来。
散宜生发现大家脸上都是一副终于等到了的样子,正在不解的暗自思量,左侧坐着的季发在一旁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我叔父,季虢,西凤城城卫,方国镇守。”
散宜生投去感激目光,季发微笑不语点头回应了一下。
屋外的光线强烈,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散宜生看不清季虢的面容,甚至看不清他的着装。
直到季虢走到近前,散宜生才看得清楚,季虢头上带着一顶高高的金丝编制的朝天冠,上面镶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珍珠晶莹璀璨,一条同色的蚕丝带系在下颌打了夸张的大结。
一件透亮的纯白色的毛裘松松垮垮的斜披挂在左肩,身着一袭黄金软甲明**人,腰里束着白玉编制的锦带,一块块莹白光润的白玉镶嵌在革织锦带上,即便是散宜生这种出身名门世家子弟也觉得季虢这身装扮奢华至极。
白玉锦带上还悬挂着一柄宝剑,剑鞘不知道是什么皮制成,色泽透亮,样式古朴,和剑柄上镶嵌着同色的硕大宝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大帐中众人衣着光鲜却带着几分质朴,季虢这一身打扮却是富丽华贵,与众人大不相同。
季虢旁若无人的走到季昌身边大大咧咧的落座,咧着嘴笑道,“人来得蛮多的嘛!”
季旦接到季昌的目光示意,清了清嗓子,“诸位!接到密报,玄乙帝将挟十万帝国军队陈兵渭水,目前…”
“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还密报,糊弄谁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小蛋啊,你这也实在是太不上心了,要不我替你管管景门那些人,教教你们怎么做事?”
“帝国大军要来,大家先看看怎么应对吧?”季昌按住性子,开口问道。
季虢冲着坐在自己下手的南宫骊使了眼色,南宫骊点头会意,大声说道,“伯侯,切不可妄起刀兵啊!帝国军队之强悍无敌天下啊,当年大戎那么彪悍的部落,和三万帝国军队决战渭河,两万多人全军覆灭,这才给了季历公平灭大戎一统西凤城的机会啊。如今玄乙帝统兵十万狩猎渭水,我西凤城没有一战之力啊!”南宫骊起身跪在西伯侯季昌的案几前,双手颤抖,跪伏不起,季昌眉头一皱,军方主要负责人都表示这战不能打,那今天这个决策会议还有开下去的必要吗?
“帝国军队不可敌,为了不让帝国军队西进,祖父大人明知虎穴狼巢,还是只身前往帝国都,被帝君枭首示众!但凡有一点点机会,祖父大人何至于慷慨赴死啊。”
世子季考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季昌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长子,虽然早早确定了继承权,但这孩子却越来越让自己担忧,将来他会把西凤城引向何方?
“季昌,咱们西凤城经年征战,前年攻打鬼方,战死了一万多人,去年为了保住北水那片牧场驱逐余无戎,又死了五千多子弟,你应该知道,战争不是儿戏,帝国军队不是蛮戎!”
看到季昌还在期冀看着众人,季虢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撇了撇嘴,决定给上重重的一击,“而且,父亲大人当年临行前说过,帝国不乱,不得向东起刀兵,你执掌西凤城这些年,你该不会忘记父亲大人这番话吧?”
“父亲怎么会忘记呢,”季发挺身而出,大声说话似乎让他胆气壮了许多,他挺直腰板,目光从南宫骊、季考、季虢身上扫过,“如今不是我们东进起刀兵,是帝国军队西犯我境,叔叔,你不会是想不战而降,让帝国军队堂而皇之的进入西凤城城吧?”
“二侄子,你还是太年轻,你恐怕不知道,帝国军队是怎么一支可怕的对手,他们的士兵勇猛无畏不怕死,他们的将领武艺高超精通谋略。而我们没有他们那么多的战车,没有他们那么多坚盾利刃,如果贸然对决,可能从此再也没有季氏西凤城了。我们肩负着家族的责任,不能以个人情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