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凤城。
一间普普通通的药铺内间。
莫明看着冬雨,面色凝重地说道,“只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冬雨点点头,看来先生担心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真的逃到西凤城来了。”
“公子,那您看咱们是不是采取行动?”
“莫明,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你的对手,这封信报里蕴藏着巨大的杀机,此人之重要西凤城一定会高度重视,咱们不确定人,不确定地点,不确定情况,贸然行动,不论是打探还是动手,我可以预见都会是损失惨重的结果,我们现在最好的方案就是先什么都不做,默默等待。”
“撤离计划怎么样了?”冬雨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莫聪。
“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下令了。真要如此吗?”莫聪的话语中流露出不甘心。
“这里的每一个暗桩都是我反复考察过的,”冬雨语气中也有几分不舍,放弃一些人,撤出一些人,对好不容易建立的西凤城网络打击是巨大的。
“嗯,现在可不是论情怀旧的时候,下令吧,撤!”冬雨目光炯炯语气坚定。
“好,我马上通知下去。”莫聪说完,起身走到外间。
莫明把手中的信报塞入面前的青铜火盆中,闪烁的火苗迅速吞噬了那卷薄薄的信报,莫明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柴挑动着已经化为灰烬的信报,将它捣烂。
镇西伯侯府。
偏厅。
“歧山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季昌头也不抬的随口问道。
芍药偷瞟了那边一眼,确定季昌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偷听,鬻罴开口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粮草充足,装备精良,士兵的基础也不错,这样的训练坚持下去,半年左右可以成军了。”
季昌随即高度赞扬了鬻罴的付出,芍药乘机悄悄退出大厅,还听到两人在愉快的交谈中放声大笑。
“我已经安排了人全方位的盯住他,应该逃不出咱们的视线。”
季旦说话的声音极轻,似乎怕惊动了芍药,看他神情里露出的那份得意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一个心仪的玩具。
癸殳南当然知道季旦指的他是哪一个,可是除了这个落入他们视线的奸细,这伯侯府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癸殳南自己判断是肯定有的,否则一个书办足不出户哪里来的这么多消息,但其他人是什么人还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这个书办的消息是如何送到落叶谷的?
府外接应他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
有多少?
从先前和尚天恒在一起时他的关注和慎重来看,这个主事西凤城的人是他非常器重的人,如果能成功捣毁他在西凤城的网络,尚天恒一定会很心痛,很愤怒。
网络这个词是尚天恒常挂在嘴边的,能够让尚天恒心疼和受伤害,这个事情自然而然地成为癸殳南最大的努力目标。
对于家人,癸殳南对于这个的理解与众不同。
堂弟在他的心目中非常重要,这两个侄儿的地位就更重要了,癸殳南至今未婚无后,这个侄儿就是自己家族的希望和寄托,这个时代的人讲究这个,癸殳南也不能免俗。
尚天恒对他们下了手,自己和他、落叶谷算是成了一个不死不休的结果。
一名景门的卫士走到季旦身边,耳语了两句,季旦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我们这位书办性子很急哟,”季旦故作轻松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得意,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好,仿佛这件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似的。
作为西凤城情报系统景门的实际负责人,让人潜伏到了伯侯府是季旦严重的失职,也是他最大的命门,如果他的那些兄弟们知道了这件事,季旦一定会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也许这半生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能够在政敌还不知情的时候就把隐患除掉,不说是奇功一件,至少可以将功补过了
“刚刚这位书办去找了一名府中的侍卫嘀咕好久,”季旦双手环臂抱在胸前,瞟了癸殳南一眼,用一种咬牙切齿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恨意,“看来他们果然还有同伙。”
癸殳南他那一头刚刚染成灰白的头发配上年轻俊朗的面容,显得几分诡异,他的语气不急不缓,“有心算无意,敌在暗我在明,又是提前几年就进行了安排,这事情做得漂亮,旦公子处理的也很有章法啊。”
季旦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只是癸殳南的话说得十分漂亮,如果没有他的指点,这些潜伏的钉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拔出来,想到这里,季旦只好把自己一肚子的不满憋在心里。
季旦递给癸殳南一份折叠的小布片,上面画着一连串的符号,这是季旦实在无法认知的东西,不得不请教癸殳南。
“这是我们搜查那名侍卫的房间偷偷发现的,可是没有人认识,不知道先生对这个怎么看?”
“当初先生教了我们一种文字,这就是他交给我们的那种秘密文字,我认为是他的师门传出的天书一样的东西。先生专门教授了一些人,只有我们这些学过的人才懂得,是用来传递机密信息的。”
“那你能否看得懂这上面的内容?”
“当然可以。”癸殳南非常肯定的回答道,季旦将手中的信报递了过去。
“你看看,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内容?”
“这上面只有一句警示语:情况危急,戒躁毋动。”
“看来我们的敌人对形势判断还是十分准确的。”
“你准备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