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姑檀的部队迅速在城外搭建了临时的俘虏营。
俘虏营非常简陋,硕大的木桩钉入地面,一捆捆带刺儿的铁丝密密麻麻的拉了起来,不一会就成为用铁丝网围成的十间大大的栅栏监房,每个之间栅栏监房留出了近十米的间距。
很快第一队俘虏被押解出来,带队的居然是钟吾楚,薄姑檀不禁一愣。
两人见面格外亲热。
“哈,你小子咋亲自带人过来了,怎么,想显摆一下你的功劳?”
“我就知道你不服气,有本事你进先锋营呐!”
“你别得意,看你那墨迹劲头,在城下呆了那么久,比咱们平时演练慢多了,这多危险,一旦暴露了,我看你这脑袋就得换个地方。”
意外没有反唇相讥,神情有些沮丧,摇了摇头。
“哎,别提,补进来的新兵有些紧张,架梯子,攀爬不停的出故障,还好没有出大事,当时我在城下急的我想砍人。”
“都有一个过程,咱们攻打黑木寨的时候,也不是手忙脚乱的吗?”
薄姑檀见他有些疲倦的样子,开口劝解。
“你不知道,后来进城推进时又演了许多故事,推进速度慢了好多,到现在鬼隗的头头,还有几个大家伙都没有抓住,赵梦虎将军大发脾气,现在正让弟兄重新拉网搜索,一个房子一个房子的在仔细搜。”
“哦,还有这事?那你还亲自来押送俘虏?”
“你有所不知,赵梦虎将军说怕他们有密道跑到城外了,让我带人在城外转转,兄弟是出来捡漏的。”
“你这是抢后卫营的活,你可小心了,秋涛将军也不好惹。”
“抢活,我这先锋营的头功都是你的了,听说你抓了第一个俘虏,呵呵,运气不错啊。”
“这个真是运气,我就那里趴着,这俘虏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行了,不听你吹牛了,俘虏交给你们了,我带弟兄们出去溜达溜达。”
“所有人,排好了,保持距离,全部坐下,双手抱头。”纪老四冲着俘虏们大声吆喝,“对,就这样,都坐着别乱动。那个胖子,手抱着头,头低下去,不叫到你不许抬头。”
周围的豹卫军目光犀利的盯着这些俘虏,一些二十来名箭手端着连弩,小心戒备着。
纪老四跑到薄姑檀面前,“头,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可以开始甄别了。”
“嗯,麻利一点,初略先搞两遍。”
“放心吧,都叮嘱下去了,那些胖子,身上皮肤白净的,手上没有旧伤老茧,统统先关到那边去。”
“那就开始吧,估计还有不少会送过来,那个瘦麻秆也能排上用场,让他帮着认人,把他认识的当官的都挑出来。”
“好勒,我咋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呢?难怪你当百夫长,我只是个队正。”
“不要废话,抓紧了。”
“遵命。”
“所有人听命令,都老老实实低头坐好,除非叫你动,否则不要乱动的,我们的刀箭可是不讲客气的。”
俘虏五人一排,一排排双手抱着脑袋低头坐在那里,十余名豹卫军甲士持着长戈,五人一排的押解到纪老四他们面前,迅速被分别左右关入刚刚修好的木栅栏里,手持利刃的军士锁上了栅栏门。
间距的回廊里,不停的有巡逻的军士在警惕注视着各方面的动静。
“若是他们敢有异动,你们不要犹豫,立刻动手。”这是金正阳的原话,其实这话不用他说,大家看到数倍自己的俘虏,神情都有些紧张。
“伸出你的手,掌面向上,你是那个部队的?什么职务?”
“右卫营的,伍长。”
“左边走。”纪老四冲着身边的卫兵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黑脸老兵边说边转身,纪老四身边的瘦麻秆突然叫了起来,“黍大叔,黍大叔。”
黑脸老兵站住脚步,仔细看了瘦麻秆一眼,瘦麻秆经过洗簌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布衫,整个人不在萎缩在那里,一夜之间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黍大叔不禁觉得很奇怪。
“等一下,你先站会。”纪老四拦住了黍大叔,示意后面的军士停止押解新的俘虏过来甄别。
“这就是救了你的黍大叔?”
“是的,大叔是个好人,将军,不要抓他,好吗?我跟你们干。”
“早上我军攻城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跟着队正一起带着弟兄投降了。”
“如果这样,那你往右边去吧,”纪老四示意卫兵把他带走。
“慢着,”一直留意这边动静的薄姑檀走了过来,他歪着脑袋,眯缝着眼睛上下仔细打量黍大叔,见他身材中等,身形健壮,一双眼睛深邃有神,“我是百夫长,薄姑檀。”
“伍长,黍威。”
“哦,伍长,黍威。”薄姑檀仔细上下打量着黍大叔,“听这名字,你是个世家子弟?一个老兵?”
“破落家族,我原来是崇国崇黑虎的部下,后来犯了军法就跑了,跑到鬼隗城,没有别的本事,只好接着当兵,当兵快二十年了。”黍威一点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救了瘦麻秆的命?”
“雪天早上巡逻,死人堆里看孩子还有口气,就伸了把手。”
薄姑檀点点头,“难怪只是个伍长。”
薄姑檀对自己身边的卫兵说道,“带他去换件衣服,弄点东西给他吃,完了再带过来。”
“纪老四,你继续。”薄姑檀闪到了一边。
“姓名?那个部队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