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邑。
沫邑并不是玄狄帝国的都城,只是临时的陪都而已,当初借躲避水患的名义,帝国的军政机构从殷都搬迁到这里,至今已经有近五年了,从种种迹象看帝国并没有近期还都的打算。
正阳宫。
正阳宫是如今玄狄帝国的核心所在,第二十九世玄帝玄乙帝的办公生活的场所。
嘉善殿是正阳宫五座大殿里最小的一座;这里是玄狄帝国的核心所在;这里是玄乙帝最喜欢呆的大殿;这里空间小安静隐秘。
玄乙帝特别喜欢在这里静思或是单独召见个别臣子讨论军国大事,众多关系到国家根本的政策就是在这里作出的。
此时的嘉善殿里只有三个人:坐在御座上闭目养神的玄乙帝,恭恭敬敬站在御案旁的中官之首总管陶雍,仔细阅读手中一份奏报的玄乙帝长子微亲王子启殿下。
嘉善殿里静悄悄的,侍奉的中官都被陶雍远远的赶到殿外站着,这是嘉善殿的规矩,这里讨论的都是帝国最核心的机密,不是玄乙帝信任的人是没有资格踏入这里一步的。
“看完了?”
玄乙帝睁开眼看了看站在御阶下的长子,这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也是他和妇戌后的第一个孩子,从一出生就受到他的特别宠爱。
这种宠爱一直持续了二十三年,玄乙帝是把子启作为接班人在培养,毕竟自己已经执掌帝国二十五年,在位时间已经超出了自己二十多位先祖的纪录。
玄乙帝自从十年前就不再做御驾亲征这种事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适合这种征战,他庆幸对子启的培养卓有成效,子启对政务的处理越来令他满意,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成熟的表示。
“看完了。”
子启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父亲,这是玄乙帝比较喜欢的一种方式,过去自己一度低着头的谦恭让父亲觉得这是缩手缩脚畏缩的表现,自己通过摸索寻找到了如今这种符合父亲要求的交流方式。
“你怎么看?”
玄乙帝面无表情地指了一下子启手上的奏报,以子启对玄乙帝的了解,这种不露声色的表情恰恰说明玄乙帝对奏报内容的高度重视,否则玄乙帝会十分轻松的语气询问,不论是批评还是赞许,说明他都不是十分看重。
“我以为此事必须郑重对待。”
子启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更加凝重,自己这个三弟这份奏报实在是一个令人讨厌的麻烦,只是自己不能流露出这种情绪,这种会招来呵斥和轻视的愚蠢行为只有二弟中衍才会表达出来。
子启一直告诫自己要克制,特别是三弟子受领军以来名声大振,玄乙帝一些过去只会用在自己身上的褒扬赞誉如今受德也经常享受到了。
子启告诫自己要小心,要忍耐,要坚持,不要功亏一篑,毕竟父亲还没有正式确定接班人,虽然他经常露出要让自己接班的口风,可是这种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玄乙帝对子启的回答和表情非常满意,自己这个长子的气度和风格越来越接近一个合格的帝君标准。
玄乙帝认为西凤城是帝国巨大的隐患,说是隐患是因为西凤城太偏僻和弱小,完全构不成对帝国的威胁;说是巨大是因为帝国和西凤城这种埋在心里的数代仇怨根本无法化解,现任的镇西伯侯姬昌始终没有放弃复仇的念头。
玄乙帝认为也许在自己有生之年,应该为接班人解决掉这个包袱,就像自己的父亲为自己所做的那样,上一代镇西伯侯季历就是被自己的父亲捉到帝都来杀掉的。
陶雍站在御案旁努力让自己变得隐形或是透明,他保持着恭恭敬敬没有丝毫变化已经有快两个时辰了,作为中官之首的大总管,他也是个跺跺脚就能让山河变色的重量级人物,他深知自己力量的来源,所以他坚持出现在这个可以不出现的地方,受这份难以忍受的折磨。
陶雍注意到子启嘴角那瞬间闪过的得意,他和子启都相信玄乙帝肯定没有看到,这是子启在玄乙帝面前答出标准答案后习惯动作,也许子启自己都未必注意到这一点。
陶雍不喜欢子启,原因是子启不喜欢自己,一次接触时无意中的发现,子启眉头那稍纵即逝的厌恶让陶雍胆寒,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又丝毫流露。
陶雍努力的讨好子启,虽然得到了子启更加热情的回应,却让陶雍内心坠入冰冷的深潭,子启这种刻意的掩饰技能还不能骗过陶雍的眼睛,陶雍对自己的未来深深的忧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玄乙帝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
“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玄乙帝依然面无表情,这一点让子启和陶雍同时在内心鄙视他,这份演技也只有坐在御座上的人才能这样不负责任,陶雍知道子启又将得到褒奖,这答案连自己都可以倒背如流。
子启十分轻松的退出了嘉善殿,刚才他明确的从父亲口里听到如此强烈对神教和四大镇的忌惮,和过去零星隐晦的提法有着巨大的不同,这对于自己今后奏对的立场非常有益。
玄乙帝批复的“知道了,静观其变!”这七个字自己会马上传给自己那个不省心的三弟,子启感觉自己在这场兄弟角力的比赛中又胜了一个回合,他抖了抖袍袖踱着步子走在甬道上,顿时气场发生巨变,刚才那个谨小慎微的臣子立刻变身成为一个志得意满的亲王。
毕竟帝国只有三个亲王,只有帝君的儿子才能得到这个爵位,微亲王子启希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