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沙盘正中的中州,赵梦虎亮明了自己的观点:“就目前我们所知,中州的守军超过了两万人,其中苏护的军队里还备有大量的弓弩,还有不少投石车和滚木。他们只需要四门紧闭,有这些东西,几万帝国军队来多少都是送死,更何况还有西山、余粮山和落雁镇的策应,足够支持苏护打上个一两年的。”
对于赵梦虎关于战争长期化的论断,尚天恒并不认可,他记忆中,这场战事历时没有太久,他面无表情的嗯了声,转头看着金正阳:“正阳将军,你的意见呢?”
金正阳早就跃跃预试了,听到尚天恒点名,便开始滔滔不绝的发表自己的观点:“苏护真要想打到底,帝国十万大军在中州摆开,最后也只有强攻,这战场上到最后,其实也就是拼人命了,看是攻城的军队先死光,还是守城的部队没有了武器装备,总之打起来就是惨烈无比的结果。”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可是如果苏护没有打下去的想法呢?要知道,信心才是决定胜负关键,如果帝国不惜代价的要拿下中州,中州不可能守得住,只是让帝国付出多大的代价,不愿意玉石俱焚,这就是苏护的弱点。”
金正阳对苏护没有好感,何况他接受尚天恒观点比较多,更多考虑战局以外的东西。
金正阳的话尚天恒比较赞同,不过他没有流露出来,他关心的是如何利用这场战争寻求自己这边利益的最大话,他点了点头示意金正阳接着说。
金正阳却感觉到那种无言的鼓励,顿时信心大增,继续慷慨陈词:“在以弱对强的时候,如果说你的坚持只能是失败到来时间的早晚,那么这其实是一种很无奈的选择。勇敢是有相对时效的,大家眼红气盛可以舍生忘死,可这是万不得已地步。一旦持久战打下去,明知失败的结果,到时候一定会把部队的士气拖垮,绝对不会所有的人都愿意选择坚持到底。所以只要能给他们最大的杀伤,慢慢消耗掉中州军队的信心,丧失了信心的中州军队,最后可以一举拿下,这才是我们要选择的战略。”
尚天恒最后总结发言十分简单,也有些出人意料。
“这仗肯定会打,只是时间长了,帝国内部总会有一些不同的意见,毕竟战争的背后,就是政治。如果有些新情况出来,局势就会变化,咱们需要在这之前,把咱们需要的东西拿到手。赵梦虎,你们派人把周围的苍蝇都扫一扫,中州的骑兵斥候都直接跑到咱们眼皮底下来了。”
会议似乎有些虎头蛇尾,不过中州战事就这样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帷幕。
沫邑城,也就是太阳城。
东升的太阳正照着正阳宫,金光万丈气势辉煌。
早餐的时候,弋无忧轻声告诉玄辛帝,北伯侯崇侯虎天刚亮城门刚开就督着那两千多人兵发中州府了。
“这些军士都是北伯侯找北方诸侯们调集的亲卫,那都是一等一的精兵,我想北伯侯此去肯定是捷报频传,听说他还向北地各诸侯发出了征兵令,等到了中州府附近说不定就是十万大军云集哪,看苏护小儿还能猖狂几天。”
弋无忧看了一下玄辛帝的脸色,继续低声说道。
“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北伯侯这样调兵的。”
玄辛帝不置可否,只是小口抿了一口酒,然后伸手准备去取稍远处托盘上烤肉,弋无忧眼疾手快的将托盘端起递到玄辛帝面前,玄辛帝几乎不为察觉的点点头,十分优雅拿起一小块烤肉缓缓放入嘴里。
“季昌那里怎么样?”
弋无忧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季昌一大早也赶出沫邑了,据说也是在沫邑城内就向国内发出了征兵令,不过等季昌赶回去,也许北伯侯一战告捷,中州府之战根本就用不着西岐的兵了。”
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放缓,弋无忧又把一小盘精致的点心端到了玄辛帝面前。
“你不能叫他季昌,他是帝国的西伯侯。”
玄辛帝十分轻松的纠正着弋无忧的说法,弋无忧当即躬身拱手表示自己受教了。
作为服侍玄辛帝多年的亲随,他十分在合适的时候做出合适的表现,果然他从玄辛帝眼角那一丝丝变化感受到了那一抹赞许。
“反正我觉得和北伯侯相比,西伯侯的反应速度太慢了,幸好还有北伯侯可以为陛下分忧。”
“神教那边什么反映?”
玄辛帝的眼睛有些飘忽不定,这个不经意的问题让弋无忧愣了一下。
“没有什么动静。”
听了弋无忧的回答,玄辛帝不置可否。
神教如今势力过大,对地方的控制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他们已经不是开国年间的国之基石了,这些家伙眼下参杂了太多私心,这件事迟早要解决,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这场战争只会以帝国胜利,中州府失败而结束。只是兵事无常,我不介意过程,也不管是谁拿下中州府,我只要砍下苏护的脑袋,也许打得热闹一点更好。”
弋无忧凭借对玄辛帝的熟悉,一听顿时明白玄辛帝的想法,心中霎时一寒,原来玄辛帝更希望在这场战争中,地方势力间更大的消耗和减弱,他面色如常低头躬身,“陛下圣明!”
鬼程。
豹卫军临时大营。
得到苏护造反的消息,一天的时间,尚天恒立刻將自己的大军向西南方向推进了五十里,直逼中州的余粮山。
大帐里。
秋涛看着尚天恒一直拿着一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