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行辕里。
尚天恒下达了歼灭残敌的命令,班怀德的腿刚刚迈开,尚天恒又找补了一句。
“命令预备的骑兵准备发起队冲锋,对征北大军残部展开追击!”
想到班怀德适才的迟疑,尚天恒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这些征北大军大多都是帝都太阳城的世家子弟,北上就是来找便宜立军功的,本事不大心气不小,要不你以为咱们就能轻飘飘拿下?”
尚天恒一句话,顿时点醒了班怀德。
这些人的出身决定了他们不会和自卫军一条心,真留下来,贻害无穷。
也幸亏征北大军是这样些人凑成,要真是那些百战老兵,只怕临死也会把敌人咬下一块肉来。
真要换了群对手,哪能这么轻松获胜?
战场上的捷报比想象的来得更快,开战前,声势浩大的征北大军就这样覆灭了。
此刻回头看,征北大军西进决战,更像是一个笑话。
战斗进入尾声,偶尔小规模的抵抗,还不如燃烧的火势更能阻挡自卫军的推进。
当火势渐渐微弱,预备队骑兵的追击显然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听到背后急彻的马蹄声,自知走投无路的雷经天长叹一声,丢掉了手中的长剑。
他在部下们的裹挟下,半推半就的决定放下武器投降,正式宣告了征北大军的覆灭。
征北大军覆灭的不容置疑,快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本喧嚣般的尘埃落定,原本嘈杂的临时行辕已经安静下来。
与大捷带来白木城沸腾的喜悦不同,尚天恒的脸色凝重阴沉。
刚刚送到的信报验证了他的推断,赤发犬戎的总指挥桑通斯公爵率领三个军团,正在沿着阴山山脉北侧,从天都峰向南逼近。
从时间上推断,早在三天甚至可能是五天前,赤发犬戎的三万主力就已经控制住了天都峰一带。
尚天恒这个时候非常痛恨这个时代的落后,要是有电话,或是电报,也能让自己早点做些准备吧,至少给一个说服这些草原部落的机会吧。
他的眼光无意识的停在了远处的烽火台上,这是从白木城向南的运输线上烽火台,是最近才在五旗城新增设的一座烽火台。
看来让运输线遍及整个草原,发挥的作用会更大。
收敛了一下心神,尚天恒示意班怀德可以把人带进来。
这是一场特殊的审问,对象是黑衣社机缘巧合抓捕到的一个特悍部贵族。
这位特悍部的贵族是在赤发犬戎袭击后逃难南下的,错过了室韦的部落联军,落到了自卫军手上。
抱着对赤发犬戎情况多些了解的心思,尚天恒亲自听取了这次审问。
随着审问的渐渐深入,关于赤发犬戎袭击天都峰的真相彻底展开在尚天恒面前。
准确说是六天前,差不多是正中午的时候,赤发犬戎的三个军团突然出现在天都峰一带。
仓皇之下,毫无准备的特悍部守军顿时陷入混乱与恐慌,天都峰从来没有被敌人逼迫到如此近距离。
心理的崩溃让他们在要塞的防守并没能坚持太久,就被迫打开寨门直接投降了。
后面赤发犬戎的推进速度令人瞠目结舌,号称漠北草原第一强兵的特悍部摧枯拉朽般崩溃了。
还没有到黄昏时分,赤发犬戎第一军团前锋就到了特悍部王庭的城堡下,惊慌失措的特悍部守军才发现部落中那些首领、大将等平日耀武扬威的权贵们已经没有了踪影。
据他们的护卫透露,这些权贵们早在下午获知赤发犬戎出现在天都峰后,就直接带上少许财物、家眷改扮化装出了城堡。
消息传出,城堡里顿时士气大跌军心崩溃,失去控制的军士开始烧杀抢掠,城堡中发生骚乱。
更有数千守军自发打开城门试图夺路而逃,被这番意外弄得目瞪口呆的赤发犬戎第一军团回过神来,一面派人尾随乱军向南追杀,一面直接进入王庭城堡。
至此,象征特悍部在草原统治地位的王庭城堡,建成五百年来第一次被占领。
看着神魂未定的特悍部贵族,对于这种情况下逃难的人,尚天恒实在难以有什么同情心。
在班怀德小声请示如何处理投降的雷经天这批征北大军渐领时,尚天恒轻轻挥舞了一下化作掌刀的右手。
这些家伙留着都是祸害,想到这里,尚天恒看了班怀德一眼,冲着跪在地上的特悍部逃难贵族微微努了努嘴。
班怀德会意,不为人察觉的点了点头。
部落联军的中军大帐。
此刻室韦呆如木鸡的独自坐在大帐里,没有人敢进帐。
暴跳如雷的他一把撕掉平日仁慈宽厚的面具,以莫名其妙的理由直接斩杀了七八名近侍和亲卫。
当初在接到自卫军送来赤发犬戎偷袭天都峰的警报时,他对此嗤之以鼻。
他认为这是尚天恒试图借赤发犬戎之名骗自己回师天都峰的阴谋,他并不知道此时王庭城堡已经给赤发犬戎占领。
可是现在,陆续传来的消息,还有那些南下逃难的特悍部贵族,都一再证实了这个消息。
室韦的内心是惊恐的,关键在于不知道如今天都峰和王庭的情况。
最新的消息也是五天前的,在他看来,这些逃难的贵族统统该死。
不是因为迟到的消息,而是对于他们面对赤发犬戎时采取的态度。
这些人无一不是特悍部的权贵,平日里享受着种种特权,关键时刻居然弃部落子民和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