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变化搅乱了原本井井有条的计划,尚天恒觉得头痛。
薄菇檀北上运输队的即将到达让他非常高兴,在他看来,这是在南北运输线之外,新开通的一条输血管道。
原本收缩到了沿途的要塞、堡垒、哨卡中的运输线,随着自卫军势力大增已经全面恢复。
原本制约白木城生产基地的原料问题,随着运输线的恢复也将得到解决,自卫军的战斗力和自卫军占领区的发展将迎来一个飞跃。
不过,这一切还需要一段时间。
无论如何,尚天恒都不希望马上出兵解决草原东部问题。
不论是草原西部还是南部,包括北方留守区,尚天恒此刻正在致力于区域的稳定。
为了稳定,尚天恒的整编行动犹如柔风细雨。
协从军的官兵,只要放下武器接受整编,可以按照本人的愿意来去自由。
特悍部归附的贵族,只要参加培训班,可以选择军职和政职,个人安全和家族财产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留。
采取这些行动尚天恒实在是迫不得已,为了避免刺激这些刚刚归附的权贵,他甚至连北方留守区的称谓也默许保留下来。
消化九真山大捷需要时间,他需要稳定的局势。
真要急切之间再动刀兵,尚天恒认为难免会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机。
尚天恒希望局势稳定,至少在明年春天到来之前,维持整个草原的现状。
南北交通线已经恢复,薄菇檀的北上也打通了新的运输线,对于北方留守区的稳定至关重要。
来自南方帝国的粮食和物资,即将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这将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器。
尚天恒确信,在寒冬和饥饿的威胁下,自己手里的粮食和物资足以成为击败所有反对者的重器。
对他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良机,前提的是草原局势的稳定。
尚天恒非常烦躁,自己的敌人们似乎不甘心失败,正在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添乱子拖后腿。
室韦想靠着积威压迫出一份生存空间,那些部落势力似乎更想打出一片天地。
眼下的局势,似乎脱离了自己的预想,犹如一匹失控的野马开始狂奔!
看着面前余安和黑衣社送来的信报,尚天恒的眉头皱成一团。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信报上。
尚天恒心情不好沉思的时候,步云逢一般不会进来打搅他,这是做了侍卫长后积累的经验。
只是这一次,步云逢心中没有一丝不安,神情中反而透着一股欣喜。
站在尚天恒的身边,他小声说道:“北上的运输队到了,正在营外安顿下来,运输队队长薄菇檀求见。”
“哦,人在哪里?速速召见!”
尚天恒抬起头来,眉间的阴霾一扫而空。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哒哒的清脆战靴声,薄菇檀大步入帐,看到尚天恒后立刻放缓脚步,略整了一下头盔,立刻来到尚天恒面前,直接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的大礼参拜。
他的头压的很低,身子弯了下去微微抖动,似乎有些紧张。
按照尚天恒制定的条例,自卫军体系内,下级军官对上级军官只需要躬身施礼,不必使用跪拜的礼节。
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尚天恒,见状吃了一惊,连忙让步云逢將薄菇檀搀起。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薄菇檀,见站起身的薄菇檀规规矩矩躬身不失礼数,不禁微微点头。
他面带微笑冲着步云逢摆了摆手:“将军何须多礼,侍卫长,给薄菇檀端个座,快快坐下说话!”
薄菇檀的身体仍有些颤抖,神情十分激动:“我在黑松峪听到先生北上奔袭的消息,五心难安,只是军务在身不能领兵前来助战。。。”
尚天恒微微一笑,显然十分满意他的态度。
当初一打余粮,重伤昏迷的薄菇檀被抬下来,随军的医官直接判定不治。
正巧被前来视察的尚天恒撞见,薄菇檀身上多处被利箭刺穿,左臂更是从胳膊肘处被利刃斩断。
看到薄菇檀全部都是正面负伤,尚天恒断定他死拚硬打没有丝毫退缩,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下令不惜代价救人。
在军中“神医”陶郎中的大徒弟陈黠的全力救治下,薄姑檀捡回了一条命,尚天恒甚至说过,他是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
大家都认为薄菇檀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如果不是因为他穿戴了落叶谷顶级盔甲、板甲,材质坚固防护住了要害,否则根本就活不下来。
而后战场急救及时,又有良医出手,度过了要命的感染,这一切实在是侥幸。
据说当时光是给薄姑檀清洗伤口用的落叶谷雪盐,就足以换成等重的帝国王币。
尚天恒签发了晋升令任命薄菇檀为千夫长,表彰他作战勇敢。
伤愈的薄姑檀少了一只胳膊,觉得自己前途无望有些气馁。
尚天恒闻讯后更是找他谈心当面勉励,并亲自设计图纸,安排能工巧匠,为他打造了一支威力巨大的青铜臂膀。
身有残疾的薄菇檀重返部队,深得尚天恒信任的他,在草原形势恶化的关键时刻,被任命自卫军中央纵队十三大队大队长,兼任运输南线黑松峪兵站指挥官。
对于尚天恒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薄菇檀心目中,早已经无以为报,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片片的忠诚。
无论是后来的防御战,还是此番北上,哪怕是日常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