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礼的这些观点很多是自己的儿子关昕灌输的。
关昕了解到自己投军之初酒肆里遇到的那个猛人就是尚天恒,心中有了些小算计,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暗暗开始抹黑尚天恒。
出于为家族和兄长的考虑,关礼十分慎重地提出了疏远尚天恒的建议。
没想到关勇根本不听自己的这一套,还是给予了尚天恒极高的礼遇。
这让关礼心里十分不爽,几杯酒下肚,便当面开口发难。
听了关礼的话,关勇忍不住眉头一皱,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没有忍住。
关于尚天恒目前的处境,关勇也有所耳闻,他采取这样的态度也有自己的考虑。
毕竟尚天恒是从自己西山营走出来的将军,这份瓜葛是撇不掉的,何况双方一直保持着比较友好的关系。
关勇不希望给人一种趋炎附势的印象,何况这些年自己也见多了这种潮起潮落,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峰回路转?
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留一份善缘,日后也好相见。
弟弟的固执让他有些尴尬,他打算想开口化解这个场面。
尚天恒一愣,随即打了个哈哈:“二将军说的这个我也听说了,这话咋说的?我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想干啥?我如果是被家族赶出来的,那有没有人说得出我是那个家族的?”
尚天恒自信,没有人能够找得到自己的家族,这种造谣生事的手段确实误导了许多人,偏生误导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一一解释。
如今关礼当众发难,反倒给了自己一个澄清的机会。
他平心静气的态度也让关礼犹豫起来,难道这些真的都是谣言?
“那有没有人说清楚,我是哪个家族的?我这个名字大家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出身,我也不会做那种隐姓埋名辱没祖宗的事。何况二将军可曾看见我做那背信弃义的事?”
这个时代,姓名是一种传承,隐姓埋名是对祖宗对神明的大不敬,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做。
听了尚天恒的解释,关礼想了一下说:“我也觉得奇怪,你这人不错,不过你还真是做了件背信弃义的事。”
关礼是一个非常直爽的人,他今天的话主要是担心尚天恒会给大哥带来无妄之灾,其实过去在西山营他对尚天恒的感观很好,大家相处的还不错。
最初秋涛觉得关礼的话非常无理,想拍案而起,但是看到尚天恒和秃流黑都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想起先生平日告诫自己四兄弟的话:多看,多听,少说,少动,就按住自己的性子,打算先看看再做计较。
尚天恒眉头微皱,没有想到关礼所指,张口问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天恒自问不是这样的人,二将军指点一二?”
关礼饶有兴趣地的看着尚天恒,用手指一下尚天恒面前的酒,“那你就自罚一个,喝了我就告诉你。”
尚天恒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关礼大笑起来,对尚天恒竖起了拇指:“天恒还是那么爽快,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答应傻炉匠带着他打造宝刀的事,你是忘记了吧?”
不等尚天恒开口,关勇笑着说:“天恒啊,礼弟说的确有其事,这小半年常听到傻炉匠到处嘟嘟囔囔,说你说话不算话。”
秃流黑也笑着说:“我也记得有这么回事,那次天恒在老炉匠那打了三把好剑,把个傻炉匠给勾住了魂,缠着天恒不放,天恒无奈之下应下了此事,我当时在场,那剑我也拿了一把,二将军后来你不是也拿到一把吗?”
傻炉匠是西山营的一名杂役,专门负责在军中为军士们修补损耗的兵器。
这年头的军中除了战兵,就是那些披甲上阵的军士,还有大量的杂役。
这些杂役担负着运输物资粮草、修建防卫工事,提供保障服务之类的后勤事务,一支成熟的军队中杂役的人数极大,有时甚至超过战兵的一倍。
像飞鸦军这种新建的部队,因为没有什么家底,是没有足够财力来养活大量杂役的。
所以在落雁镇的时候,部队主要依靠自己自足,大量的事物占据了军士们的时间和精力。
听说这次余粮山飞鸦军的重建,郑伦就利用分配到的战俘和财物建立了一支规模不大的杂役队伍,也拉开了飞鸦军正规化的序幕。
傻炉匠就是西山营杂役中的一员。
傻炉匠并不是傻子,他为人憨厚,虽然长得魁梧浑厚,脾气却十分随和,钱财什么的也不太放在心上,从不与人发生口角,更没有发生过争斗。
久而久之大家不记得他的本名,都喊他傻炉匠,他也不以为忤。
傻炉匠只是对打造兵器十分痴迷,常到老炉匠的锻造铺里交流。
说起昔日旧事,几人哈哈大笑起来,秋涛一颗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专注着面前的那堆肉食。
尚天恒面带微笑:“二将军提醒的是,确有此事,这小半年变化太多太快,我是食言了,只是明天早上又要去中州城,只怕是不能圆了傻炉匠的心思。”
尚天恒话锋一转,“二将军那柄剑用得咋样?”
关礼板着脸看着尚天恒,“这剑是秃流黑帮我从老炉匠那里弄来的,跟你没关系,前两天老炉匠送来的剑也是指明给我哥的,我可不认你的人情。”
众人哈哈大笑,只是秃流黑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关礼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一拍腰间的长剑,“不过你别说,天恒,你这剑确实与众不同,锋利坚硬,好用,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