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看着渐渐走近的尚天恒,忍不住内心长叹一声。
谁都没有想到让双方关系会出现反转,导致这一切的居然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自己的远亲家仆闻得富。
对于闻得富这些人打着自己的旗号胡作非为人,甚至儿子闻俊不知轻重的参与其中,闻仲其实心知肚明。
说起来,尚天恒接任执掌北方军务,和他的战功彪炳、自身努力有关,可是也得益于闻仲在玄辛帝面前的极力保荐。
闻仲认为对于尚天恒自己是为国举才没有私心,可是内心还是將尚天恒视作自己人。
虽然没有指望感恩的回应,尚天恒的秉公处理,在闻仲的内心深处还引起了极大的不满。
特别是闻俊在一旁不时的煽风点火,在闻仲看来,尚天恒处理多少有些忘恩负义的味道。
感觉折损了面子的闻太师,很快和尤浑形成默契,达成了一致,联手在北方的战事上打压和限制尚天恒。
作为帝国太师,闻仲一方面是属于少有的具备远见卓识的政治家,另一方面出于家族利益考虑,他也违心的维护着小团体的利益。
面对南疆此起彼伏的战事,闻仲想起当年尚天恒关于迁都的一句话:迁,百姓苦;还,百姓苦,万间宫阙朝与暮,千里山河尘与土。
自己要回太阳城面君,闻仲简单的考虑一番,决定暂时將南疆军务托付给尚天恒。
从兵马司的任命来说,作为闻仲的副职,这也是尚天恒份内的职责。
“天恒啊,我来给介绍一下这三位大家,这位是楚方郡侯归伯,这位是荆方郡侯鬻罴,这位是虎方郡侯,他们三位可是帝国南方的当家人,咱们平南之战,少不得还要多多仰仗啊。”
闻仲的态度一如既往,就连尚天恒都有些时光倒流的错觉。
尚天恒闻言一边躬身拱手向三位诸侯施了个礼,一边认真打量三人。
只见荆方郡侯鬻罴白发如雪,白须飘飘,面色红润,身穿大红色的锦袍,外衣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巨大的玄鸟被如火苗般的云朵包围。
楚方郡侯归伯面色灰黄,脸颊消瘦,身着暗红色的宽袍大氅,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
虎方郡侯太葛身着红褐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暗色云图,显得华丽大方。
毫无疑问,三位诸侯都是闻仲极看重的对象,希望能够拉拢他们结盟作为一致对敌的伙伴。
鬻罴的衣着一看上去就是十分精巧的手工,红袍上绣着两只向天高昂的玄鸟分别在左右对襟上,正中开襟直到领口处都是骄阳的火苗图案。
据说南方贵族崇拜火,信奉玄鸟,这也是帝国王室和他们一直较好的原因,大概认为是同宗一脉的味道。
“熊家一直是个自大的家族。”
看着三位诸侯站在那里斗嘴打趣,闻仲站在尚天恒身边低声介绍道,“本来说鬻罴生病了,我觉得他儿子替他参加就可以了,但是他们听说我们有意寻找一个替代鄂国的镇守鬻罴居然坚持亲自来了,而且还是满脸憔悴不堪的样子。”
“这说明父亲大人在南疆诸侯中威望很高啊!”
闻俊一旁忍不住跨出一步,有些得意地看着尚天恒。
尚天恒瞟了闻俊一眼,心想你老子的威望你得瑟个什么,何况鬻罴不是生病吧,只怕是昼夜兼程从西岐赶回来的吧。
这个消息,黑衣社是从西凤城秘密传回来的,尚天恒对此十分重视。
相由心生,闻仲看出尚天恒对闻俊的不满,也不以为意,只是呵呵笑道:“俊儿,你呀,既然你那么看重这个,后面的军务你也应该更上些心,把武艺的底子打好了,然后也像天恒那样独当一面,那我和你母亲也放心了。”
“提刀上阵去砍去杀么?”闻俊想想就觉得不能接受,摇了摇头,“那是莽夫牛汉才那样,看起来就是头脑简单的家伙,更何况,我又没有打算上战场厮杀,不然还要那些武将做什么?”
闻仲闻言面色一沉,看着闻俊有些想发作的意思。
闻俊耸耸肩,“这世上的人都是命数,帝王生来就是执掌国家,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生来就是动脑子的,而不是提刀拿剑上阵去厮杀的。作战,种地,都是每个人的命数,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当初您离开碧游宫下山的时候,师祖不是也给了一张命贴吗?父亲,这世上的事情都是定好了的,不是你的,你想也得不到,是你的,谁也拿不走,天意使然,世人无能为力。”
闻仲闻言一愣,尚天恒却听出闻俊在讥讽自己与帝国公主的旧事,脸上虽然没有表示,心里却升起一股怒意。
当初在北边闻俊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自己寻衅,看在闻太师的面上自己没有计较,可是如今自己刚刚到了南疆,他又开始生事了。
闻俊丝毫不理会尚天恒的情绪,还有意在他面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闻仲却陷入沉思,尚天恒不得不一旁默默地陪着,目光在四周众人身上游弋。
“失礼了,小儿无礼,老夫走神了!”闻仲醒过神来,连声致歉,尚天恒躬身拱手连称不敢。
“太师,我听俊哥刚刚说下山曾领过一张命贴,这个我比较好奇,不知是否可以请教一二?”
“天恒,我知道你,别看你一天到晚对神教不满,我却坚信你也是神教中人,不过是派系之争而已,你不用否认,这冶炼之术,提纯之法,都是神教绝顶的秘笈啊,我还听说你是我辈离尘宗的弟子?”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