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尚天恒的推断没有错,就在今天的凌晨,鄂旺星夜兼程带着消息赶到了鄂城。
天光尚未放亮,鄂城北门城楼上的守卫发现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急促的马蹄声敲碎了晨雾中的那份宁静。
城楼上的守卫如临大敌,直到了快马到了近处,才发现马背上是二公子鄂旺。
鄂旺单手高举镇南伯侯鄂崇禹的令牌,守卫立刻连忙打开城门,眼睁睁看着二公子单骑直奔伯侯府而去。
马蹄声在鄂城的长街里回荡,惊扰了无数人的美梦。
清晨的镇南伯侯府,大门紧闭。
急匆匆的鄂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顾不得自己的坐骑,连滚带爬的拼命拍打着伯侯府的大门,带着哭腔大声吼道,“开门,快开门!”
被惊醒的守门人怒气冲冲推门看到鄂旺,险些认不出来,愣在那里。
守门卫士被鄂旺一把推开,大步流星的冲向后院。
小院内四名武士出现在他的面前,鄂旺不以为意冲着院子里大声叫道,“鄂兴,快出来!”
鄂旺几乎是在哭喊,“鄂兴,你在哪?快出来,出大事了?”
镇南伯侯世子妃婉如被吵醒的时候,感觉天还没有亮,四周一片寂静,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
柳眉微蹙的她听了一下动静,轻轻地推了身边酣睡的鄂兴两把,将他自睡梦中摇醒。
鄂兴睡意正浓,情绪颇有些不耐烦,“世子,起来看看吧,好像出什么急事了?”
鄂兴闻言心中一惊,睡意顿消。
他一骨碌坐了起来,匆忙地在婉如的服侍下披上外衫,脚步踉跄着打开房门。
看到门外面色凄苦风尘仆仆的二弟鄂旺,鄂兴顿时大惊失色。
“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鄂旺看到鄂兴,顿时扑倒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鄂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他抬手挥退了左右的几名卫士。
鄂城,镇南伯侯府乱作一团。
看到鄂旺痛哭流涕不能自已的样子,鄂兴压抑着内心的焦虑,示意婉如吩咐下人拿过一块绢帕递给了鄂旺。
等鄂旺从痛哭中平静下来,开始讲述他这趟帝都太阳城的故事。
按照鄂旺的说法,他在太阳城有个红颜知己。
抵达太阳城的当夜,他借故没有参加四位伯侯组织的聚会,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悄悄的去赴了美人约。
对于这个说法,鄂兴瘪了瘪嘴,没有吱声。
鄂兴根本不相信鄂旺的说法,这家伙几年才去一趟太阳城,哪有什么红颜知己,不过是青楼女子而已。
不过父亲居然会放任鄂旺这样胡作非为,倒是出乎鄂兴的意料。
按照鄂旺的描述,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在回馆驿的路上,就发现太阳城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镇国四方侯伯金庭馆驿附近戒备森严,帝国近卫军将整条街都封锁了。
见势头不对,鄂旺没敢回去,只好又折回红颜知己的住处。
红颜知己派人打听才知道四位伯侯都因谋逆罪被拿下入狱,好像即将被处决。
鄂旺虽然不信,却在红颜知己的劝告下,改头换面悄悄出城。
出城时,他居然在城头看到两颗被枭首示众的首级,虽然满是血污,鄂旺还是一眼辨认出其中一个是自己的父亲。
鄂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城,接过红颜知己递给的缰绳,和城外接应人马汇合后,日夜兼程一路南下。
发现三山关已经开始严厉盘查进出旅客,急着赶回了鄂城报丧的鄂旺,甚至不惜拔刀带着手下硬闯侥幸出关。
看着又伏地大哭的弟弟,鄂兴目瞪口呆的瘫坐在地上。
突然他觉得有一支柔软温暖的手臂试图扶起自己,扭头看到婉如那怜惜的目光,鄂兴顿时省悟过来。
父亲的意外说明帝国对方国策略的重大变化,这种变化显然对于鄂国来说是充满敌意的。
面对即将到来的巨大压力,鄂兴明白自己的机会就在眼前。
替父报仇,保家卫国,这是无人能敌的大义,自己等待已久的时刻就这样来到了。
鄂国,南疆,这份重任从此刻开始就压到了自己的肩头。
“来人啦。”鄂兴顿时振奋起精神,大声开始发布命令。
他对着门口的几名卫士吩咐到,“马上去把伯侯府的属官,各位将军统统召集到府里议事,不要忘了到兵营里通知三公子过来。”
“遵命!”
“还有,伯侯府进入警戒状态,任何人没有我的手令,一律不得进出。”
鄂兴所说三公子就是鄂新,鄂兴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镇南伯侯最喜欢的小儿子。
镇南伯侯一直说鄂新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语气中的宠爱和欣赏毫不掩饰。
对于鄂新,鄂兴从懂事起就抱着极大的怨恨。
这位和自己名字发音十分接近的弟弟,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巨大的威胁。
父亲鄂崇禹的偏心从名字开始就能看出一二,说什么自己的名字适合重音才能朗朗上口。
说什么轻音喊鄂新的名字温润圆润,显得大气从容。
堂堂镇南伯侯的继承人,谁敢大声呼叫自己的名字?
兄弟两人多年的相爱相杀侥幸都活到了成年,鄂崇禹的偏心越发的毫无顾忌。
鄂兴对于父亲让鄂新组建重装骑兵的建议,最初他是非常赞同的。
他认为这样的安排对自己非常有利,可以让自己这个即受宠又雄心勃勃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