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那贼子尚天恒见机逃窜,携带重金逃到沫邑投靠寿亲王子受殿下!我家主人最是疼爱小女,一朝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西凤城上下无不对尚贼切齿痛恨,务要取他首级,以祭小主人在天之灵!以慰君上之心!”
说到最后,海德已经不再避忌谈及自己出身,把切齿仇怨摆在了明处!
“如此,近日我等必要在沫邑报得此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还请殿下高抬贵手,给我们行个方便,殿下之恩,天高海厚,西凤城上下必铭记不忘!”
支比听到一半,已经是牙疼不已。
这个子受!就知道一天到晚惹事生非,遇到他肯定没有好事!
自己一贯不赞成年轻人的尚武冲动,帝国还没有交到他们手上,就随随便便因为个人私心,卷入地方的争端和是非之中!
看来子受又增添了羽翼,自己也要好好谋划一番,只有遏制住他的实力增长,才能压制住他野心的膨胀。
要是他们一朝掌领朝政,帝国危矣!
即便不是子受执政,子启他们,也是一样不行!
子受好武冲动,子启那两个却是优柔寡断,百无一用。像今天这样遇到争端,子受可能将帝国拖入战争,子启却会在诸侯的怒火中软弱退让,一样不是能善执权柄之人!
帝国还是需要自己这样久历国事的老人把关啊!
支比想得不少,转念却快。
此事,自己不太适合介入,只是和季昌的交情还要交待的过去!
“海德,此事我已完全明了!只是国有国法,杀人偿命!只要镇西伯侯一纸文书递到有司,贼子得诛,又何必要私行报复!”
支比正色凛然的将海德的一番话挡了回去,海德再度哽咽起来。
“殿下,我家主人小女微服私行,这个有违帝国例制啊!”
说到底,有荷潜入中州的行为并不能见光,若是苏护知晓堂堂镇西伯侯的女儿在他府上做了两三年的侍女,这天下岂不哗然。
支比毫不松口,只是温言抚慰。
“请节哀顺变,并代本王向镇西伯侯致意,镇西伯侯久镇帝国西域,劳苦功高,务必保重身体,切勿哀损过度!”
支比话锋一转,语气又强硬起来,“本王身为帝国亚相,与镇西伯侯为国效力共事数十年,深知他为人正直仁厚,你们不能阿谀献媚以私行报复之举,陷贤伯于不义!须知沫邑乃是帝都,焉可私下妄动刀兵,帝君脚下,王法昭昭,你不要误己误人!”
说到最后,支比已经是严词厉色!
海德并不答言,面色有些尴尬。
支比缓和语气,瞟了他一眼。
“儿女之仇,剜心刺骨,本王也是为人父母,如何不知!你回去请镇西伯侯放心,须知朗朗乾坤天意公道,善恶轮回。人行天看,作奸犯科之人违法成性,本王嫉恶如仇,必有伸张正义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海德闻言,只能大礼拜谢,退去之时声色黯然。
支比心中暗喜,子受闹出的幺蛾子,又树了一个强敌,自己从中斡旋不仅可以在朝堂之上显示自己国之干臣的风范,又可以暗收西凤城乃至其他各方诸侯的好感,吸纳到更多盟友!
此事,对自己来说,却是好事!
海德出来以后,在街上缓缓踱步,心中也是暗忖,主上确是堪当国君,悲痛之余,思绪却是丝毫不乱!
料定支比定会这般义正言辞!借尚天恒投奔子受之事搅动沫邑的各方势力。
对帝位的继承权,子启有其名却不得坐,子受跃跃欲试,支比也早有他心,以尚天恒投石,正是挑动各方入局的第一枚棋子!
西凤城筹谋已久,怎会因小失大,妄动刀兵,给玄乙帝收拾西凤城的口实!
正是借支比之心,将各方的算计挑动,堂堂正正在帝国朝堂之上掀起波澜!
且看这次支比会如何出招?是挫子受之勇?还是挑起子启之忌?
沫邑就要再起风云了,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