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手疾速压下,韵骞翮阴沉着脸,看了看天空,消失在原地,回到那间漆黑的屋子里。楛沁很快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比起那只来自天空的巨手,此刻他显得极为渺小,然而那只巨手却被他“哗”的一声拍碎了,变成一阵黑烟消散。
在远处观看的众人早已麻木,亲历接二连三的震撼之景,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幕。
楛沁又朝天空拍了一掌,看似极为寻常,然而寂静了几刻钟后,一声巨响,天上掉下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巨人,五官与正常人一样,身体却大得惊骇。他砸在地上,硬生生的砸出个巨坑,激起滚滚黑烟。
楛沁看着他,轻叹道:“小小一个分身,也敢在本尊面前乱跳?”随后一步步往头顶的黑洞走去。从远处看,好像他是往黑洞走,其实他自己是非常悠哉地前行,每一步都很缓、很慢,但每走一步,离黑洞就更近一些。
走到了黑洞下面,楛沁站在洞口,闭上双眼。天空中雨滴飘洒,滴落在待一身上,待一颤抖道:“这是天地悲戚!这雨如冰,如雪,如潭,师尊在用意志控制着这天地。”
此刻,凡尘正好抬头看着天空,一滴雨刚好落在他的脸上。从冰冷的雨滴中,他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凄凉。却一时猜不出是什么。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白发老者,老者身上却不见有雨滴。凡尘很好奇,也很迷惑,只有心里升起的点滴凄凉让身体一颤。他突然间想起师尊那张苍老的脸庞,柔和的目光,总是微笑着望着自己。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天空,仍有雨滴落下去。怪异的,是空中不见云彩,天空无比晴朗,只有微弱的朝光。
此时,楛沁仍站在黑洞边上,抬起右腿。看不到他在施展任何修为。银河如清泉,汩汩流出,楛沁突然猛然发力,将黑洞踢飞,黑洞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当中。在黑洞消失的同时,地上的水也瞬间蒸发了。
楛沁低声喃喃自语:“如今又有何人能阻拦我脚步?而你又何时才回到我身旁?”说罢,深深叹气。
不等他叹息结束,一道金光射向他头顶。乍看只是普通的光芒,楛沁却脸色大变,眼前升起一片雾气。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了一尊巨像。形态与常人并无区别,但他不知道是何物,也从未见过。
他双腿颤抖,无法站稳,最后跪在地上。自己虽然不是这天地间的顶尖存在,但也绝对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面对眼前这东西,自己几十年来所有修为和心血,顷刻间灰飞烟灭。
楛沁心中升起一丝恐惧,忍不住全身微颤。明明刚刚已经度过了仙魔劫,这、这又是什么呢?自己苦心孤诣那么多年,看来要毁在这儿了!不过也算是尽人事、知天命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微有些释然。自己从未放弃过寻找她,可又何曾想过直接去找她?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久,自己活着未曾寻到过她,而这天地间真正能杀戮自己的人,却又不得而知。
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久违的死亡的气息。从那次她把她的仙魔身强行融进他已经毁灭的肉身,强行用禁咒让已碎裂的魂魄重新聚集在自己身上,楛沁便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死亡气息和压迫,天地间便在无人能毁灭自己。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突破结,也许只有那样,才能与她共谈朝夕。而此时竟然又重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不过一想到她,内心突然很坦然,甚至有些欢欣。这样一来,在另外一个世界,也许还能相遇。她也许也一直在等自己。
眼前的景象只有楛沁才能看到,时间对于他漫长难熬,在外面众人眼里,只是一瞬间而已。
前尘往事充满心间之时,楛沁的身体逐渐往下落,身后的归梦山“轰”地一声化为灰劫。待尘埃落定后,天空再次恢复了碧玉般的平静。
与往常一样,在归梦山化为灰烬的同时,整个禁仙宗突然颤动起来。一朵偌裹在山外,其中的一片花瓣掉落在地,如灰消散。
黑屋子中,韵骞翮叹道:“看来这么多年了,上面的人还忘不了当年之事。刚刚那一瞬间所散发的气息,连我都找不到源头,不过这仇,是我圣族的,我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而后又闭起眼睛。
师兄弟六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下六愣了一会儿,打破了沉默,“那师尊如今这是……”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下流见状,转向待一,“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师尊这样可还好呢?你快说!”
待一有些为难,“其实现在的师尊如何,我也看不懂了。我们几人都以为师尊的魂未在,可就在刚刚,我又感受到他的魂,只是现在又消失不见了。所以我也弄不清楚现在究竟如何!”
师兄弟几人又互相看了看,陷入愁绪中。
另一边,笒殁站在原地,皱了皱眉。而抬头望天的凡尘,也被老者叫走了。这时,影杀阁里一女子手拿茶杯,惊叹道:“你既然把他们都交代好了,自己却不知进退之理?当年你用一切留住她,她用她的一生保护你,为的只是你好。如今过去那么久了,你的性格依旧如此……”说着站起来,端着茶朝外走去。
禁仙宗外,两个少年抬头看向天,其中一人开口道:“刚刚那倒气息,你能感受到吗?“
另一人回答:“能。我只是探到一丝,就浑身发颤。那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