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龙……”
低头,怀中颜瞳嘴角布满鲜血。自己颤抖的手一片血红,抚摸着她的脸,却挽回不了她的温度。身后焚天金色君炎,烧毁一切,虽奇功盖世,却只能无助啜泣,将头埋在她的长发之中。
“小瞳……求求你……不要死……”
握紧她逐渐冰冷的手,哭不出声。紫光弥漫,她缓缓合眼,四周暗了下来,浩淼的宇宙内,只余下了无助的自己。向前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回头四顾,尽是黑暗,没有半点光明。先后无数面容浮现,火山血海,伴随着银河翻涌不停。自己一直紧抱的颜瞳也随风消逝,碎片从指缝流过,缓慢不可阻止。
赵云猛然惊醒,双眼一片血红,龙瞳的光照亮了四周。一片寂静,还能听到时有时无的蛐蛐声。四周是安静的营帐,很小,只他一人睡在这里。
做噩梦了么……赵云摇摇头,清醒了下头脑,再无睡意。披好衣服,起身走了出去,清醒的空气扑面而来,赵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总算是完全醒了过来。
月亮正圆,新野城已经很安谧了,赵云走开不远,坐在那块石头上。此刻应该是寅时吧……赵云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房屋,不知该想什么。
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做噩梦了……赵云皱眉。一会儿还要和主公去选骑兵啊……昨日刘备所言,他正有意再招募一批士兵,刚好可以依赵云的要求来选拔骑兵。而领命之后的赵云没有半点停歇,从辞别刘备到入睡之前一直在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虽然张飞和陈到表示赵云只管开口,但有些事情是赵云必须亲手做的,只有他能做。
这些年,赵云很少做梦,少的可怜的那几次只是梦见一些场景。鸢尾花,小木屋,河流,蓝天……赵云的梦里从来就没有人,只是这些画面。可如今刚到新野便梦到了颜瞳,是她死在赵云怀里的时候……
光束弯曲,围绕着独身一人的赵云。他感应着体内的真气,莫名地笑了。这些东西,以后在战场上,不知还能不能用……
不管那么多了,待卯时时,还要和其他人去进行必要的事项呢。赵云望着头顶的月亮。
从现在起,我是刘备军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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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一堆人累得满脸通红,围坐在这片山包上,远处的朝阳正缓缓升起。士兵们贪婪地呼吸着新野郊外清晨的空气,有好些人索性挽起袖子,瘫坐在地上。他们气喘吁吁的同时看着正中,那里已经堆起了好大一坨草料,都被扎成一捆。而靠在草料上面对这些士兵的,正是赵云!
“大家干得不错,这才一个时辰,任务就完成了。”赵云捏了捏身后的草料。这里的草丰硕肥润,刚好又长在城郊。他捏了捏扎得紧实的草,这一捆恐怕得有个几十来斤的,而且此处离新野这么远……
不过,这对他们也是一种锻炼嘛赵云啧啧嘴,回过头来。
围着赵云的士兵没有说话,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长官。谁都不会想到,被选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任务竟然会是跑到郊外来割草。好些人已经累得握不住镰刀了。
“赵长官,你是哪里的人啊?”
人群中有几个精力充沛的士兵问道。赵云笑了笑:“我来自常山,真定县。”
士兵们窃窃私语:“常山在哪?”“长山?是山很长吗?”“长山很长,走出来应该很费时……”
“赵长官,为啥带我们出来割草啊?”又一名士兵问道,“不是应该操练吗?”
见有人问出关键的问题,士兵们也都伸了伸头,等着赵云回答。
“喂马。”赵云拍了拍身后堆成一座小山的草料,“新野方圆二十里的境地我都跑了一遍,这里的草养分很足,可以带回去。你们既然是我依骑兵的标准选出来的,自然要对生死与共的坐骑好一点。”
“回去之后,把这捆草分为两堆,一堆晒干了,一堆好好储藏,有大用。”
“咦?赵长官,为什么要晒干啊?”
“干草易于储存和携带,便于战时用。”赵云微微一笑,“一会儿我带你们回去选马,记住,既要宠着你们的坐骑,又不能溺爱坐骑。平日里若吃得太好,胃养得太细,战时给干草它便会得病。”
“哦”众士兵恍然大悟,不由得往赵云的方向挪了挪屁股:“赵长官,你以前是骑兵吗?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知道得不多。”赵云拍了拍这草料,“只是这些事我刚好知道。”
之前还有些散漫的士兵逐渐被吸引了过来,他们很好奇,眼前这个一身银衣战甲的人似乎知晓很多事情。赵云环顾了一圈,这些人都在这里。
“好啦,刚才我说了我是常山的,你们又是哪的?”赵云拍拍手,索性也坐了下来。结果他一坐下,后面有些士兵看不到,强烈要求他坐高一点。
“我就是新野本地的!”“我是三沟子村的!”“我小河湾的!”
面前的士兵此起彼伏,赵云只是含笑听着。把这些地名大约整理了一下,赵云在脑海里勾出一幅地图。这些士兵有一部分是新野本地及附近的,还有一些是荆州甚至临近州迫于生计流浪至此的。赵云回想了下前几日的选拔,从白马义从之中出来的他自然有一套方法。那条件比起普通步卒苛刻了些,但通过的仍旧不少,如今这些人刚聚在一起,还不熟悉他们具体的情况,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