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背靠奉天宫家,而宫二先生掌握奉天武行,这蛋糕可不容易切,惹人不满时,可别怪我也想拿刀。”
“当然...我若不公,那也是合该的。”江楚抬了抬眉梢,眼中带笑。
“对了...”他视线一转,忽而落在了一直未曾说话的耿良辰身上,问道:
“不知陈识师傅近来如何?”
耿良辰顿了顿,抬眼看着他,表情复杂,却没有回答。
邹榕知道他为难,接口道:“当年那一刀,挑断了陈师傅的脚筋。”
“天津出事后,他南下了佛山,后来听闻未能夺回家产,也来到了这香江。”
“不再教拳了?”江楚看似随意的多问了一句。
“瘸了一条腿,还能如何教拳。”邹榕好笑着摇头。
“瘸了条腿,怎么不能教拳?”眼中精光流转,江楚直视她的眼,反问了一句。
“不知陈师傅现今住在何处?我倒是想去拜访拜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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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宅邸,邹榕望着陌生的香江,没由来的叹了口气,眼神里透着似疲倦。
耿良辰稍稍迟她半步,闻言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身在异乡啊,这份被人摁着低头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邹榕心中苦涩,抬脚上了黄包车,脑海中却回想起当年陈识北上津门的日子,先是被逼常住三载,调教出徒弟,后徒弟又被人当做垫脚石来用。
现在回想,当初陈识的心情,也和她此刻相差无二吧。
她抬了抬手,道:“我们...先去见见你师傅。”
耿良辰脚下一顿,脸色稍微有些难看,但终究是没有反对,沉沉的点头。
黄包车刚刚拉动,大道上,却有一辆轿车飞驰而过,险些撞在了黄包车身,多亏得耿良辰生生止步侧身,轿车擦着黄包车轮掠过。
他愠怒的望去,却有一个年轻人从副驾驶位探出脑袋来,回头高声骂了句:“没长眼啊!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否则斩死你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邹榕反倒是显得平静,这女人面色如常,淡淡道:“津门武行,已大不如从前,该低头时,就要低头。”
“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改天见到,斩断他们手脚。”年轻人脑后竖着小辫子,容貌倒是不错,可偏偏带着几分邪性,苍白的面皮下透着几分不健康的感觉。
他恨恨的缩身坐好,心中尚犹不满足,嘀嘀咕咕骂道:“真他娘的败兴致,艹!”
“唉...杰少,不要为一点小事扰了兴致啊。”旁边坐着的那人,脸上堆叠着假笑,眉眼里透露着狡黠,正是马鲸笙。
这人最是圆滑,三言两句便得马屁作响,末了勾动曹世杰的心中邪火,道:“最近兄弟我遇见个小妞,那叫一个漂亮,带杰少去认识认识。”
“切...什么小妞。”曹世杰瞥了瞥嘴,没多大兴致的甩了甩手,“酒吧街哪个拿出来,不是个顶个的好看,你想要哪个,随便挑。”
“顺便,我再带你去弄点好东西,介绍个赚大钱的路子...”他低低的笑着,搓了搓拇指,挑着眉,用眼神示意。
马鲸笙从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眼珠一转,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路子?杰少给兄弟透露透露?”
“我认识一个鬼佬,叫戴维森,他手里有上好的货源。”
曹世杰看了眼马鲸笙,低声道:“这是个好活计,日进斗金。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知道我曹世杰的能耐!”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干?”
马鲸笙骇然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没有接话。
曹世杰这人,心比天高,却偏偏没甚能耐,自小就在曹燕君羽翼遮护下长大,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呈凶斗狠,惹事生非,一心想证明自己能力。
贩毒这种事,岂是轻易能做的,马鲸笙虽然也是混的黑道,却也没经历过这一遭。
他不禁想起江楚当初的警告,后者允了他未来黑手套的身份,但却也叮嘱了他,有些事不能去碰,但凡沾边,便要生生活剐了他。
今天和江楚见面,后者那眼神里的冷意,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吓得马鲸笙不轻。
干这事,虽然来钱快,但遭良心,有钱挣,却没命拿。
后背慢慢渗出冷汗,他强打着笑容,摇头道:“这事儿,兄弟还得回去考虑考虑。”
“今个儿,先带你去见见那小妞。”
马鲸笙掰扯回当初话题,挤眉弄眼道:“和酒吧街的真就不同,姓黄,还是个教师呢。”
“哟...”曹世杰眼睛一亮,一时也来了兴致,点头道:“这种...我还真没玩过。”
“走,去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