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们往往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在廖杰将真相公之于众后,却没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都认为这要么是气话,要么就是他有意想要隐瞒什么。
苏珊教授深深地看了廖杰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有些失望地走开了。
那些谣言还在流传着,所有人虽然对廖杰多少有些忌惮和怀疑,但还是都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毕竟没有了廖杰,他们在这片树林中根本走不远,更别谈搭建基地。
尤其是现在淡水已经不多了。每个人每天只能供应半瓶水的量,而且只能再坚持一天。
也就是说如果明天众人还无法找到水源的话,他们就必须面临断水的危险。一个成年人每天起码需要四瓶瓶装水才能避免脱水,幸存者们显然已经处于红线以下。
吃过早餐进行了短暂的休息后,白鸽号科考船几十位落难者离开了树床之家,继续向着希望林深处走去。
经过了半晚上的讨论,这座陌生的岛屿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哥伦布岛,寓意着这里终究会成为人类的领土。
那片金色的沙滩则被称为噩梦沙滩,显然,所有人对那里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沙滩后的这片巨大树林是希望林;拴着两艘救生艇的地方被称为哨所一号;那片不能喝的小水洼被夸张地叫做伤心湖;这片搭着吊床的营地就是树床之家了。
未知是是人类恐惧的来源,而克服恐惧的第一步就是给它们取个名字。
希望林越往深处树木越密集,也渐渐有了生机。
这里的树木笔直,人们的脚步落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声,让几只长着星型斑点的脑袋好奇地从灌木丛中探了出来,又簌簌地向着树林深处跑去。是那晚在伤心湖饮过水的小豪猪。
树上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果子,廖杰仔细辨认一番后总会摘下来放在物资中。这一路下来也有高高一堆,足够众人充饥。
希望林的深处并非所有的生物都如此充满善意。在树林深处总有一些肉须向上生长着,这些肉须像是水中的海藻,又像是一条粉红的长舌头,显得恶心无比。
当众人走过这些肉须的时候,它们就会突然的腿上缠。用捕鲸枪割下这些肉须,它们就会在地上翻滚抽搐着死去,着实恶心。
树根周围还有一些堡垒一样的半圆形物体,可能是某种昆虫的巢穴,长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孔,像是复眼一样死死盯着众人,直让人头皮发麻。
一个女生经过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没留意踩了这种巢穴一脚,这家伙竟然蠕动着用那些黑孔发出了婴儿般的啼哭声。
啼哭声越传越远,让附近的几个巢穴也接连啼哭了起来,直到一杆飞来的捕鲸枪让它们统统闭嘴。
所幸有廖杰在,大家总算能有惊无险地往里走,有时还有心情看一眼路旁的美景。
众人离开树床之家没多久,伤心湖就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家伙一只大,一只小。它们有着紫色的独角,牛一般的头颅和小马驹一般的身体。
它们一路低头在地面嗅着什么往前走,一直从树林深处某个地方向伤心湖走去。
大的家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小家伙则很是天真烂漫,它只有小狗大小,时不时会跑到路旁嗅一嗅野花,用角顶着树木玩。直到大家伙抬起头发出一声不满的哞哞叫,小家伙才赶忙跑回来跟在它后面亦步亦趋。
两个访客就这样寻到了伤心湖畔,然而它们找到的却只有伤心和绝望。
那只被廖杰肢解过一部分的雷兽正静静躺在地上。它切开的腹腔中一些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小螃蟹正在进进出出,将一些色彩斑斓的小肉块顶在头上向落叶下面搬运。
小家伙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到雷兽尸体前,围着它走了两圈,有些好奇地拿嘴拱了拱它的脑袋,似乎希望它能够重新站起来。见雷兽仍然一动不动,小家伙不禁有些焦急了,发出哞哞的稚嫩叫声,回过头去用求助的眼神可怜地望向那个大家伙。
那个大家伙,它的母亲正浑身颤抖着愣愣望着躺在地上的雷兽。它两只眼睛像是湖泊,里面的湖水决堤一样溢了出来。
小家伙终于明白了。它羔羊一样跪了下来,扬起了头发出哞哞的叫声,两滴眼泪砸向了地面。
一阵璀璨的电光在大家伙角上亮了起来,让地上雷兽的尸体和他腹中的小螃蟹成为一堆焦炭。
两个家伙一只大,一只小,它们用鼻子嗅着地面重新上路了。它们路过树床之家,嗅了一番又向着白鸽号科考船生存小队前进的方向走去,仿佛有一根叫做疯狂的绳子正死死拴在它们脖颈上。
白鸽号科考船的落难者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多了两个跟踪者,用过午餐后就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
“太渴了。”孙浩喘着粗气,用手抹掉脸上的汗水抱怨着说道。
在这闷热的树林中,每天半瓶水的供应量显然是不够的,一些人甚至都出现了脱水的前兆。
“渴了?这还不简单。”廖杰砍掉一条缠过来的肉须,走到一株巨大的榕树前。
这株榕树的树枝上垂下来一条条褐色的藤蔓。明明没有什么风,这些藤蔓却好像被风吹过一样缓缓摇曳。
廖杰抓住一条藤蔓用捕鲸枪割了下来,藤蔓的创口处立马流出鲜血一样的红色液体,割下来的那段也蛇一般扭曲着。
他用手捋直了扭曲的藤蔓,抬头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