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间商曲步虽名为步法,其实包含身心眼等各方面技巧。
只见李重年胸腹微缩,恰到好处退出第一人攻击范围,再单脚发力,床板上横移两寸,堪堪避开左边那人爪锋,然后脖颈后仰,斜偏身体,上首第三人的拳头便擦着胸膛落空。
来而不往非礼也,刚躲开攻击,他迅速曲指轻扣,咯咔脆响,正前方那人捂颈暴退,嘴中发出咕噜气声,却是喉结被敲碎。
然而李重年自己也触电般退开,对方的护体内元同样蕴含了毒素,普一接触,整条手臂就迅速失去知觉。
两败俱伤。
见同伴受伤,另外两人喝骂连连,手上攻势愈发急促,而那名喉结破碎的弟子也算彪悍,咬着牙压下伤势,再次扑将上来。
李重年投鼠忌器,不敢与他们有肢体接触,只能凭借绝妙步法在床榻间腾挪躲闪,一时间险象环生,落入下风。
眼看躲避空间越来越小,巨大压力下,他脑海剧烈运转,智先生所传步法精髓纤毫毕现,以平常百倍的速度化作自身资粮,对身心耳眼的配合,内元技巧的运用愈发熟稔。
一楼正厅内,魁梧方脸中年依然盘坐高台侧位,丰辛博去地火洞他并未跟随,而是留守辇與之中。还在李重年几人交手之初,他便骤然睁眼,不过,也只稍稍感应片刻,又继续闭目打坐。
对于几名药人的争端,根本无法引起任何兴趣。
…………
交战还在继续,双方动作快若电掣,出手威力也一点点加大,激起劲风将室内摆设冲击得七零八落,床上被褥早已碎成条块。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原本捉襟见肘的李重年越打越轻松,于方寸之地流转闪挪,明明触手可及,却每次都能避开攻击。
反观三名弟子,持续交战下来,内元急剧消耗,气息开始出现起伏,然而眼前这小子如同地里的泥鳅滑不溜秋,怎么都抓之不住。
其中一人大喝道:“你为何不惧余毒?”
李重年知道他指的是散逸在空中的毒素,闻言动作丝毫不停,气定神闲回应着:“你师兄我肉身强横,气血远超常人,这区区残留毒素怎么可能伤得了,诸位师弟,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遭了劫难……”
其实空气中发散的毒素不多,从口鼻呼吸进去后,直接就被停留在肺部的灵火焚烧殆尽,根本无法对身体造成伤害。
“大言不惭!”另一人气急败坏道:“两位师兄,此獠难缠,别留手了,快用兵器……”说话间,铮地拔出腰间短剑。
“好!”
其余两人立即应和,齐齐抽出伴金。一人持软剑,另一人则是根长杵。
三件兵器纷飞,李重年又开始疲于奔命,接连几次险象环生,差点就被伤到。好在随着对对方招式的熟悉,慢慢缓过劲来,虽然狼狈,却总能差之毫厘躲过。
交战持续,大约过了十多息,冥冥中灵光闪过,思绪骤然一清,步法招式在脑海中纷繁交杂,最终化繁成简。
他悟了。
步伐要领了然于心,行间商曲步的领悟达到顶点,动作招式随意而动,毫无匠气。受限于身体极限,好多招式都无法到位,因为没有开启行间、商曲等几个腰腿部密藏,他此刻的状态与李多湖丫头一样,既圆满又不圆满。
不过就算如此,面对三名对手狂攻,依然游刃有余。
只见他身形鬼魅变幻,每每都能瞅准兵器配合间的破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绕开攻击,如同刀尖上跳跃的舞者,惊险万分却赏心悦目。
哐当!
那名喉结破碎的弟子再也无法压制伤势,手中兵器掉落地上,整个人仰头栽倒,因为堵塞气管,脸色呈现酱紫,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第二人赶紧退出交战,上前救治。
场内只剩一人还在勉强支撑着,李重年轻松几个晃闪插进招式罅隙,抬手直锤,最后这人也捂着喉咙倒地。
“欧师弟!”
第二人刚用内元替师兄拼接好喉骨,见此又赶紧去给第三人救治,同时抬头怒视李重年,咬牙切齿道:“阁下好手段,这次我们师兄弟认栽,你且等着……!”
李重年身如鬼魅骤然靠近,不等他有丝毫反应,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嘴里呵呵冷笑:“什么阁下不阁下的,要叫师兄,懂么,你妈难道没教过你礼数?”
第二名弟子被打得滴溜溜滚出老远,整个人陷入晕厥,那第三人刚拼接好喉骨,还挣扎着想反抗,李重年同样一脚踢晕他。
到这时,左手也恢复了知觉。
徐徐吐出胸腔浊气,李重年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没想到一场不算激烈的打斗,竟然让行间商曲步得以突破,可真是意外之喜。
看着昏迷的三名弟子,上前一阵摸索,从几人身上搜刮出不少零碎。
其中碎银和银票总共三百多两,四本介绍药材的书籍,内容以毒物为主,十多个瓶瓶罐罐装的也都是些调制好的毒药,有些李重年能认出来,有些则不能。
最后还有三本一模一样的秘籍,名曰《毒杀运毒经》,不用想,绝对是丰辛博传下来的。按常理,弟子们应该人手一本才对,他的那本,不知是时机未至亦或被朱集刻意瞒下了,总之没有分发到手。
收起这些零碎,开门将三人扔到走廊上,然后又把因为打斗摇摇欲坠的那张双层床铺拆掉,包括地上的破布棉絮全部扔出去,再重新关好房门,李重年拍拍手,总算清净了
本来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