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宁兄所说,那位叫小倩的姑娘,天仙化人,我见犹怜。
若不是她一上来就直言不讳的要和宁兄睡觉,而是选择用一些手段,循序渐进,以宁兄对她的好感,说不得都要沉沦。
这也难怪,既然拥有如此姿色,只需勾勾小拇指,就可以天下绝大部分的男人跪倒在裙下,又何须煞费苦心的去演戏呢?”
江离摇头道:“宁兄尚且如此,我不认为那位兰溪书生能够把持的住。
可若是他面对的美色,不是那位小倩姑娘呢?”
兰若寺中,最难过的关卡,是美色,而不是钱财。
这一点,从夜叉姥姥和罗刹鬼的战力就能够看出来。
夜叉姥姥服**血以修行,罗刹鬼则以人心肝以修行。
人身心肝,身死之后,便再无灵性,换而言之,也即是两者只能取一。
而死于兰若寺之人,大多是死于美色,被锥子穿脚心而过,被吸干精血而死。
长此以往,姥姥的修为自然远胜罗刹,这也是为什么罗刹鬼看不惯小倩的原因,若不是小倩如此天香国色,她的罗刹骨,也不至于蒙尘如此之久,以至于自己修行资粮不足。
江离虽然不知道其中道道,但是兰若寺中,先行美色再行钱财的诱惑顺序,就已然能够看出一二。
可话又说回来了,美色,也是分等级的。
说到底,胜过罗刹骨的,不是单纯的美色,而是小倩。
若小倩没有寻到兰溪书生,那以罗刹鬼的面容,真的就能诱惑到兰溪书生吗?
“古人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对张子凡而言,他家中有钱财万贯,自然不会为了区区一锭金子,就犯下罪责,尤其是他还在科考的当口。”
江离缓声道:“我再问燕兄,那兰溪书生,还是童子身否?”
燕赤霞道:“元阳早泄,肾水空乏,别说童子之身,怕还是一个纵情于床笫之间的浪荡之土。”
江离闻言,缓缓颔首,燕赤霞乃是炼气士,有望气之能,既然如此说,那这位兰溪书生,便决然不会是什么纯情之人。
“我闻有帝皇登基之前,对翡翠珍珠白玉汤奉若珍宝,登基之后,却斥责不过是烂菜叶子发臭豆腐,怎是人所能食?
说到底,不过是饥不择食,对张子凡来说,他纵情床笫,对这美色,自然有要求,不是什么烂菜叶子发臭豆腐都能下咽的,他还远未到饥不择食之时。
此时,只要我再旁敲侧击两句,说不定,他会对妇人弃之若履。”
江离扣指道:“世上恪守规矩之人不多,但论迹不论心,无论张子凡是因为什么,拒绝了美色,拒绝了钱财,但只要他拒绝了这些诱惑。
燕兄,是否就有了出手的理由?”
燕赤霞轻轻点头,而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够确定那位小倩还会找宁兄,毕竟,他昨日才在宁兄的手中吃了瘪。”
此言不无道理,按照原本的轨迹,小倩今晚的确会对张子凡出手,之后才会因为愈发察觉宁采臣之可贵,而不愿杀他,将一切和盘托出,借由燕赤霞对付夜叉姥姥。
江离却是自信一笑:“我自有办法,可是却还要燕兄配合。
若是顺利,今晚之后,这兰若寺中,当是玉宇澄清之时!”
闻言,燕赤霞眼神之中异彩更甚:“江小弟,你未必是炼气士的好材料,可你是天生的猎妖人。
此世妖鬼祸世,就算是修行有成的真修,都无力回天,不可快意斩妖除魔。
只有洞悉人心,手持利剑者,或许方能借势而为,在这乱世之中,刺破重重迷雾。”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江离轻笑道:“换而言之,文章之中,学问之内,亦有世事人情,观书若得之,便可称开卷有益。
我也只是书看的多了些罢了。”
两人细细推敲此事,直到大日渐渐西斜之时,燕赤霞便径直出了兰若寺。
江离则寻到正在搭建床铺的张子凡主仆二人,在一旁帮衬的宁采臣惊诧的眼神中,躬身帮忙。
只是帮衬之余,偶尔透露出两句,这兰若寺中,有女子夜入人屋内,直言交欢。
在他看来,这女子不是沾染了花柳,就是想要玩些仙人跳之类的伎俩。
一旁的宁采臣也是连声赞同,感慨世风日下。
张子凡却是听见在了耳中,若是小倩亲至,这些话自然会被他抛在脑后,可若是那半老徐娘,外貌已是三四十岁模样的妇人,他自然会想起这些话。
眼看目的已经达到,江离便离开此地,途经北院之时,随手将手中的罗刹骨抛出。
面上,却还是一副大义凛然之状。
江离又忙活了半天,大日才终于落山。
他又寻到宁采臣,轻声嘱咐两句。
而后,宁采臣竟也出了兰若寺。
星光渐浓,北院之中,着赤衣的姥姥再度显化身形,怪笑道:“那南屋的奇人终于离去了。
南苑之中,已无那让人心惊的剑气了。”
罗刹鬼也显化身形,瞥了小情一眼,拱手道:“恭喜姥姥。
只可惜,那正气自足的书生,也离去了。
却是没想到,连小倩妹妹也会失手。”
一旁的小倩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眼神之中,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夜叉姥姥将一切收在眼中,却也没有斥责小倩,而是淡声说道:“小倩之所以失手,难不成与你私自要回罗刹骨无关”
罗刹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