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肖贤文得意的脸,陈涌金在心中重复了一句:是啊,狐狸的尾巴就快要露出来了。
“肖总,你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办事能力比我强多了。就这么两三天的时间,你就把工作做到了家,我是望尘莫及啊。那么,肖总,你刚才说的,能不能对我透露个一二?”
肖贤文微笑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装得鼓鼓朗朗的塑料文件袋放到桌面上,用手指在上面有节奏地敲打着。
“都在这里面呢!”
“哎哟!厉害!”陈涌金用夸张的双眼盯住塑料袋,似乎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肖贤文顷刻换上了一幅神秘面孔:“这是我这两天收集到的有关他们违法逃税的证据。”
“他们?是谁?”
肖贤文充分显示他的变脸技能。“唉!想不到哇想不到,谁都想不到。陈副总,我不知道怎么说,请你自己看吧。”他连连摇头,唉声叹气的将文件袋递给陈涌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陈涌金打开袋子,里面装的是一摞摞的发票和出库单的复印件,最后面是肖贤文写给集团董事会主席王积利的报告,报告中点名检举了华金公司违法逃税的两个主要责任人,一个是销售总部的小王总,另一个是台湾电子公司的老王总。
“这个小王总,花花公子一个,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小干过的那些劣迹数不胜数。可悲的是他老子、我的老长官老王总,对他这个独生子宠爱惯了,想不到老王总一世精明会被他这个孽子拖了下水,可惜啊,老王总辛辛苦苦为华利呕心沥血的干了大半辈子,再干几年就可以功成名就的退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一个多么深刻的教训!”
陈涌金一言不发的查看着这些所谓的证据,心情也异常地沉重。
查来查去查到了自家人头上!肖贤文此时有点幸灾乐祸。“陈副总,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小王总和老王总与陈涌金是亲戚关系,偷税漏税查到他们俩个头上,恐怕是陈涌金万万没想到的吧,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它们的原件在公司都能找到,我到现在为止还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老王总是我多年的老长官,也是我的恩人,可以这么说没有老王总的栽培,也就没有我肖贤文的今天。但不管是谁损害到了公司利益,损害到了集团利益,那他就是我肖贤文的仇人,我绝不会包容。”
肖贤文越是在嘴上说对偷税漏税以及幕后的操纵这如何痛恨,陈涌金越是怀疑他是在贼喊捉贼,断定肖贤文也参与到了逃税的过程中。
肖贤文收集到的所有证据现在都指向两个王总,陈涌金既不表现出愤慨,也没有滋生出同情之心。两个王总,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台湾,他们两个在这场闹剧里面脱不了干系,陈涌金不相信肖总经理能独善其身。
陈涌金问既然证据有了,那就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原先的设想是找出偷税漏税的责任人,公司先行处理之后向董事会报告。但现在查出来的主要责任人是老王总和小王总两个,而且,不管是小王总还是老王总,都不归华金公司管辖,华金公司无权对这两人采取行动。
不管小王综合老王总将来是什么下场,这偷税漏税应补缴的税款是落在了华金公司,按规定这笔税款可以计入成本,也即能够摊入到销售价格之中。现在的状况是销售总部已经卖出去的产品都是按照免税确定的价格,台湾电子公司的开票价格与实际销售价格相符,而且财务部及时完成了成本核算以及发票入账的工作。
简单描述就是说:对华金公司来讲,产品当做不需要交税的价格给了销售总部,若要补交这笔税款就会产生亏损。公司财务部亦即上头的董事会肯定要追查发生亏损的原因。
肖贤文要把矛头指向销售总部、指向台湾电子工厂,他把这些所谓的证据提供给陈涌金,就是希望陈涌金看过它们之后也认定偷税漏税的罪魁祸首是小王总和老王总父子俩。如果华金公司两个老总的意见达成一致,即使华金公司无权处理小王和老王但,将产生亏损的原因和经过向董事会如实报告总还是可以的。这样,他肖贤文就能逃避掉责任,至于这笔税款从何而来那就有总部和财务部的人伤脑筋去吧。
陈涌金将发票和出库单放回到文件袋,问能不能根据这些单据计算出逃税的总额。
肖贤文此时并不知道陈涌金已经找刘高俊统计出了华金公司总的逃税额度,故意卖个关子:“比较复杂,牵涉到了产品的技术设计,不过难不倒我,只要给几天时间,就能够获得陈副总你想要的数据。”
“那就辛苦你了,请问肖总到底需要几天?”
“嗯—,三到四天吧。”
“哦,要这么多天?”当时刘高俊在手头缺乏资料的情况下,不到半天就把数据统计出来了,肖贤文为何要这么多天?
对肖贤文来说,时间能拖就多拖长一些,最好能拖到儿子出生,到那时他肖贤文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其实,逃税总额肖贤文心里早已有数,而且他还曾经关注过每一次的出货量为多少、出什么规格的线路板、以及出口与出口转内销的差价。这不为别的,就为的计算每次他能从中拿到多收回扣。
肖贤文将第一次到最近最后一次所受的回扣加起来将近六十来万,正好做了小乐乐的学费。参与到逃税里面来的人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