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虽然刚回长安,但是他在回长安之前,就已经写了信,把衡州的大概情况说给了林简听,而还在衡州的林二少,也不可能不给父母写信,因此林简夫妇俩,已经知道了衡州的情况。
因此,他们在见到林昭的时候,才会这样激动。
毕竟,这一次衡州之行,林昭先后院的山长,之后又在公堂之上替林默辩驳,几乎是以一己之力,让林家大郎转危为安!
林夫人本就爱子心切,这会儿极为激动,拉着林昭的袖子不住掉眼泪:“这一次若不是三郎,我家大郎恐怕……”
“这等恩情,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
林昭摇了摇头,微笑道:“叔母千万别这么说,侄儿到了衡州之后,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去见了几个人儿子,这其中衡州别驾陈英,走的是吏部周尚书的关系,石鼓书院的卫山长,看的是七叔的情面,至于衡州的那个冯知州,一来给有些惧怕世子殿下,二来也是顺势为之。”
“侄儿……最多也就是跑跑腿而已。”
林三郎面带微笑,笑道:“即便侄儿不去,想来二郎也能做成这些事。”
林夫人一边拉着林昭往家里走,一边摇头道:“二郎可不成,他在衡州给长安写信了,信里说他到了衡州之后,便全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见到了大郎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他说他在大牢陪了一天兄长之后,三郎你便已经把该见的人统统见了一遍了。”
这会儿他们三个人已经进了林府的客厅坐了下来,林夫人有些手忙脚乱的给林昭倒茶,林昭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太适应,苦笑道:“叔母用不着这样客气,咱们是一家人,能给七叔跑跑腿,也是我这个晚辈应当做的。”
林夫人倒好茶之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低声叹了口气:“清源兄长真是好福气,剩下了三郎这么一个儿子,我家的两个孩子,要是有三郎你一半灵光,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用每日在家里忧心了。”
“好了。”
一旁的林元达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咳嗽了一声,对着林夫人开口道:“三郎刚回长安来,想必有些乏了,夫人你去给他收拾个房间出来,准备一些热水。”
林夫人连忙点头,下去准备去了。
等林夫人走远之后,元达公在林昭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妇人家忧心孩子,所以有些失态,教三郎见笑了。”
林昭连忙放下茶杯,摇头道:“七叔这是哪里话,叔母担心大兄,也是应当的。”
林昭自到长安来,林夫人便对他极好,一年时间里,亲自送了他四五套衣裳,虽然不一定是她亲手做的,但是能有这份心意,已经十分难得。
林昭也一直很尊敬这位叔母。
林元达看了一眼林昭,低头喝了口茶之后,开口道:“三郎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林昭低头盘算了一会儿,开口道:“应该是二月二十八。”
林简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感慨:“按照上元节时钦天监推算的吉日,今年的常科考试,本应该在二月二十七开考,也就是昨天……”
听到这里,林昭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开口说话,林元达顿了顿之后,继续低声道:“可是不知怎么,礼部突然宣布了常科延后十日,到三月初七再开始考。”
他看向自己的侄儿,神色有些复杂:“三郎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昭也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是钦天监改了日子?”
林简摇了摇头。
“钦天监推算出日子之后,便不会再更改了,是礼部无缘无故改了日子,具体什么原因,没有人知道,但是……”
林简看了一眼林昭,感慨道:“但是就结果而论,这延后的十天时间,倒像是刻意在等三郎你回长安来。”
“七叔说笑了。”
林昭苦笑道:“我一个太学生,哪里能有让科考延迟十日的本事。”
林简目光闪动,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圣人那张有些老迈的面孔,当即摇了摇头,不在深究这个话题。
他低头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对咱们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若真因为大郎的事情,耽搁了你的功名,为叔心中也会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元达公重重的拍了拍林昭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很是开心的笑容:“好小子。”
“你这趟去衡州,做得极好,我这几天想过,这么短的时间里,最好也就是这个结果了,我亲自去,不见得会比你做得更好。”
林昭低头把一碗茶喝尽之后,咧嘴笑了笑:“最重要的还是七叔你的面子够大,侄儿院见那位卫山长的时候,全靠七叔你的名头,他才愿意出手帮忙。”
“是吗?”
元达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笑着说道:“我怎么听说,卫璟那厮,已经把开革大郎的文书都写好了,全然没有准备给我面子。”
林昭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位卫先生还是出手帮了忙的,没有他出面,衡州的那些乡绅就是一股巨大的压力。”
“你去孙家的事情,二郎写信回来说了。”
林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开口道:“你做的很对,这件事的确是咱们家对不住他们家,毕竟人家家里的小姐,死在了大郎身边,等这件事情过去,我得了空闲,亲自去一趟衡州,向孙家赔礼道歉。”
关于衡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