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广场从九十年代中期落成到二十世纪初那几年,一直都还景气,毕竟地处商业中心。不过,最近七年时间,就逐渐萧条下来,与此同时,各种诡异的现象接二连三出现。”
“先是接连有人跳楼、撞鬼发疯,闹得人心惶惶。直到后来,将南边部分商铺改成玉石交易中心,情况这才稍微转好。玉石辟邪嘛。”
这座广场地面为商业中心,其上还矗立着栋高层住宅。广场中心的露天部分呈圆形,加上南北两边对称分布的四栋住宅,高空俯瞰下去,形如一个卦阵。
结合当年挖出的副棺材,不少人都认为,这样的风水格局就是为了代替棺的作用,镇压此地。
“只不过,由于商业中心部分的设计和布局,形同一座陵墓,有地师更是称之为:阳宅阴造。加上南北主道直进直出,煞气穿堂而过,完全违背了阳宅风水的基本原理……言之总总,这座广场就是一个建立在错地之上、格局设计更错的风水败局。”
说到这里,贵叔苦笑着停了下来。
建筑风水中有“阴地起阳宅”的说法,但是只要化解得当,不凶反吉。
听贵叔这么说,这座广场的确是个负面案例。
我不是地师,对风水堪舆之数只是略感兴趣,未曾深究,因而,贵叔的话,我只能说听得懂,知其然,更具体的解析,却是无从着手的。
但是,源于过往从事职业培养出来的敏感性,我直觉认为,这事并不简单。
这里是百年来的商业旺地,可谓寸土寸金,兀立着这么一座“尸场”,无异于宝石堆里埋粪。
而且,开发商又不是傻子,能够抢到这块地皮开发建设,显然比大多数人都要精明,他们会没想到这一层?
事出有妖,必藏其辛。
不过,我对于揭开这样的秘密并无太大兴致,听听也就罢了。何况我现在都是“自身难保”,那里有这闲心思。
然而所谓天不如人愿,很多事情,你即使不愿,也未必就能如愿。
我完全没法预料到的是,在不久之后,我会与这块邪地牵扯上无法脱离的关系,甚至险些因此丧命。
这是后话。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我困得不行了,和贵叔道别之后,我开着武斌的吉普,返回暂住的青旅。
青旅隐藏在闹市里的一个旧村区,却又毗邻主干道和另一处繁华的商业中心,可谓闹中取静。
我在青旅外的粥铺里简单吃了早餐,草草洗漱完,就爬上了多人间里属于自己的那个床位,碰了枕头就睡死过去。
自从昨天中午从医院醒来之后,我就没有休息,而且,在鬼市里行了一趟“规矩”,几乎耗尽了我的精力。
何况后来又被武斌的遭遇吓得一惊一跳,实在累得不行。
好像经历了几次轮回,又像是眨了眨眼,总之,我这次糟糕至极的睡眠,约莫中午的时候,就被下铺传出的不小动静打断。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房间里已经剩下我一人。
起来刷牙洗脸时,前台的小妹敲门走了进来,见我就问:“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有把你吵醒?”
我嘴里冒着泡,一脸迷茫看她。
她叫小燕,留着一头染成了黄色短发,模样嘛一般,不过为人细谨,做事俐落,给我的印象不错。
她解释一番后,我禁不住呆了呆,心想这时运,果然不济啊,住个青旅,都能遇到警察抓逃犯。
听说犯了“大案”的那位,还是我的下铺。
小燕倒是一脸淡然,看来经历了不少。
不过,青旅就是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别以为见了“青年旅舍”四个大字,出入就都是些年轻人。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也是我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的原因。
显然,我和下铺的逃犯兄想到一起了。
时值下午两点,外面天气炎热,我就呆在青旅顶楼的空调大堂里,打电话叫了个附近的外卖,边吃边叹空调。
刚吃完,还没把昨晚淘到的第一件“宝贝”――也就是那“价值连城”的天青釉汝窑三足笔洗拿出来把玩,长桌对面,一个穿着件胸前印着个大大的数字13的黑t青年,也坐了下来。
这人姓宁,也是我的临时舍友。他披散着一头令无数女孩都羡慕的浓黑长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型瘦削,面容白净,就是一直皱着双眉头,好像有思虑不尽的事情一样。
宁先生自言在他流浪的那座江湖里人称“十三”,因而大家都叫他“宁十三”。
宁十三明明已经三十出头了,模样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他常年背着一把木吉他各地流浪,待在这间青旅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点点头,突然开口道:“观你眼尾夹着黑桃花渐凝,最近当心花劫临身。”
只以为他是个流浪歌手,还不知会看相,忽然来了兴趣,就问:“可有解的办法?”
宁十三指着躲在大堂角落里看书的另一个前台小妹,身材有些丰腴的东北女孩“笑笑”说:“她能帮你解。”
笑笑抬头,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一脸黑线,问他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他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笑笑说:“你昨天淘的那本老书呢?”
“你是说《民国幽梦》?”笑笑想了想问,见宁十三点头,就说,“在房间呢,我去拿。”
“她要是愿意把书送你